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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為田舍郎 第三十七章 魚酒之歡 下

少女在桌邊坐下,很爽快地擱上酒壇,顧青拿了兩只陶碗,將酒斟滿。
  少女盯著那盤紅燒魚兩眼發(fā)亮,迫不及待地舉箸下手,一口魚肉入嘴,少女露出贊嘆陶醉之色,仿佛被燈光師特別打了一束光,整個人布靈布靈的。
  顧青看都沒看她,端碗一口飲盡,發(fā)出長長的嘆息。
  酒是米酒,度數(shù)很低,而且酒質(zhì)很渾濁,但味道比宋根生他爹釀的果酒好多了,顧青飲了一碗,忍不住又飲第二碗。
  少女埋頭吃魚,一條魚本來只剩半邊了,少女卻毫不嫌棄,一口接一口。
  兩個人都十分投入專注,前屋內(nèi)一時保持著詭異的安靜。
  良久,少女面前的那盤魚只剩了一條骨架,連魚頭都被她啃得干干凈凈了,這才意猶未盡地擱下竹箸,粉嫩的舌頭無意識地舔了舔嘴唇。
  “真好吃,你是怎么做的?”
  顧青加快了喝酒的速度,他怕少女染指他的酒。
  少女見他不回答,也不介意,用竹箸沾了沾盤里僅剩的湯汁,放進(jìn)嘴里咂了又咂,發(fā)現(xiàn)湯汁也很美味,妙目一轉(zhuǎn),拿了只碗給自己盛了小碗飯,將湯汁泡進(jìn)飯里拌勻,美滋滋地吃起來。
  顧青一邊喝酒一邊嘆氣,不是說好了用酒換魚嗎?為何連飯也不放過?
  少女的吃相不算太文雅,有點(diǎn)毀仙子的形象,呼哧呼哧幾下就吃完,不滿意地看著他:“菜少,飯也少。這點(diǎn)東西用來喂貓嗎?”
  顧青眉眼不抬:“本來打算用來喂狗的,不過……算了,你高興就好。”
  少女聽出他在罵她,黛眉一蹙,然而想到自己剛剛吃了人家的飯,實(shí)在不好意思馬上就砸人家的鍋,于是冷著臉道:“知道我是誰嗎?”
  顧青露出同情的眼神:“我聽說無家可歸的流浪女腦子基本都有點(diǎn)問題,……所以你不記得你是誰了?”
  “你……”少女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想破壞某件物品來立威。
  顧青看出了她的意圖,急忙道:“你厲害,你好厲害,可以了,我被你嚇到了,不必毀我家的東西來表達(dá)你很厲害的事實(shí)了。”
  少女有些后悔剛才為何要吃顧青家的飯,現(xiàn)在吃人嘴軟,想教訓(xùn)他一頓似乎有違俠義之道,很憋屈。
  顧青看了看院子外的圍墻,好奇地打量她:“你有功夫?飛來飛去的那種功夫?”
  少女清冷地道:“何謂‘功夫’?”
  顧青比劃了一下:“就是……打架很厲害,一個能打十個的那種?!?br/>  “那叫技擊,不叫打架?!鄙倥櫭肌?br/>  “你能打幾個?”
  少女掃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這樣的,大概能打一百多個吧……”
  頓了頓,少女飛快瞥了他一眼,道:“如果讓我吃飽飯,大概能打二百多個?!?br/>  顧青聞弦歌而知雅意:“所以,我再給你做條魚,給你煮點(diǎn)飯?”
  少女兩眼一亮,故作端莊地道:“可以,多點(diǎn)湯汁?!?br/>  顧青哼道:“把你喂飽了然后你打我二百多次?”
  少女認(rèn)真地道:“不打你,我可以給你錢,想吃剛剛那種魚?!?br/>  說著少女掏出一把銅錢,數(shù)也沒數(shù)便拍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