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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撩 第十章

鄭書意被他這一笑,弄得有些后悔。
  早知道還不如直接說“您對我是不是有什么意見”來得直接,至少對方可以給一個“是”或者“不是”的答案。
  
  現(xiàn)在他就在站那兒笑著,看那笑意似乎也沒到達眼底,換誰不犯怵。
  
  時宴上前一步,靠她近了點兒。
  “你怎么就感覺我想見你了?”
  
  鄭書意自信地挺著胸脯,把問題拋回去:“那不然您卡我三次稿子是什么意思?”
  這話說得不卑不亢,態(tài)度堅決,把這一套邏輯得擺得明明白白,有那么一點兒洗腦功能。
  
  可不是嘛,我稿子寫得那么好,連最專業(yè)的總編都挑不出毛病。
  你給我卡三次,除了想見我,還能有別的理由嗎?
  
  但時宴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不滿意?!?br/>  
  “不滿意?哪里不滿意?”
  風(fēng)吹著,鄭書意攏了攏圍巾,小機關(guān)槍似的咄咄逼人,下巴高高昂著,“您一個個指出來,我一個個地改,就不信改不好了?!?br/>  
  她緊緊看著時宴,氣勢一點不放松。
  
  可惜有人不吃這一套。
  時宴輕笑,不打算跟她糾纏,邁腿欲走。
  一拳打在棉花上,鄭書意吸了一口冷風(fēng)給自己提神,然后轉(zhuǎn)身拉住時宴的手腕。
  
  時宴回頭,見鄭書意昂著下巴,燈光明晃晃地在她眼里跳躍。
  “不然你就是想見我了。”
  
  “……”
  一陣無言后,時宴回過頭,目光留在鄭書意臉上,卻一寸寸地抽出自己的手。
  
  鄭書意的手便僵在半空。
  沒戲了。
  就在鄭書意準(zhǔn)備給自己找一個臺階下下,然后打道回府時,前方的人突然說:“那你過來。”
  
  鄭書意愣怔片刻,時宴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向電梯。
  她沒忍住,對著時宴的背影露出得逞的笑,隨即小跑著追了上去。
  
  一路上,時宴沒有說話。
  鄭書意也識趣地沒有出聲,小心翼翼地維持這份薄冰般的平衡。
  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自己在無理取鬧,但就是不知道身旁這人到底是真落了套路還是逗她玩。
  這會兒要是多說幾句,說不定這份平衡就被打破了。
  
  電梯到達,時宴徑直走出去。
  這一層頂復(fù),只他一戶,四處安靜,沒有他人,顯得兩人一輕一重的腳步聲特別明顯。
  
  時宴按了指紋后,門自動推開。
  
  一路暢通無阻,時宴大步流星,沒有在任何地方停留目光,直接走到客廳的一張桌前,回頭看著鄭書意,食指卻曲起,在桌上敲了兩下。
  “坐這兒,改?!?br/>  
  “……”
  鄭書意瞬間覺得有些無語。
  還真以為我來是改稿子的???
  
  她不情不愿地走過去,掏出自己的筆記本坐下來。
  趁著開機的時候,鄭書意偷瞪著時宴。
  
  他把鄭書意安排后就像個沒事人一樣,接了個電話,一邊低語,一邊脫了外套,走到一排深色櫥柜前,隨手拿出一只杯子。
  
  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鄭書意立刻變臉,眼里露出嬌羞的模樣。
  
  可惜時宴根本沒看她。
  他一手持手機,一只手拿著杯子,朝酒柜走去。
  
  鄭書意:“……”
  
  似乎每個男人回到了自己家里,再服帖的白襯衫都會凌亂。
  鄭書意不知道時宴什么時候解了顆扣子,前襟幾分松弛,順延到腰線,便被筆挺的西裝褲收住,一雙腿在這偌大的屋子里十分有存在感。
  
  他隨手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拎起醒酒器,一邊倒酒,一邊掛了電話。
  
  端起杯子的那一刻,他回頭,看向鄭書意,“要喝水嗎?”
  
  由于他剛才的一系列行為太閑散,鄭書意一度以為他忘了自己的存在。
  這會兒被他突然一問,鄭書意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我想喝你喝的那個。”
  
  “這是酒。”
  
  鄭書意瞳孔黑亮,眼型精致,靈動含情,所以她一直很會利用自己的眼神優(yōu)勢。
  她點點頭,抬眼看著時宴的眼睛:“我知道。”
  
  時宴沒再說什么,給她倒了一杯。
  
  酒杯擱到面前時,和桌面撞出了清脆的響聲。
  鄭書意在這響聲里淺淺笑了一下。
  然而笑意還沒蔓延開,時宴卻走開了。
  
  鄭書意無言叨叨兩句,端起來喝了一口。
  這酒度數(shù)并不低,鄭書意是知道的。
  但她更清楚自己的酒量。
  
  非常智能化,可根據(jù)她自己的需求做出調(diào)整——可千杯不醉,也可一沾就倒。
  
  稿子已經(jīng)打開了,鄭書意不得不開始干正事兒。
  而時宴則坐到了窗邊,開一盞落地?zé)?,松懈地靠進背椅,整個人沉進了這夜色中。
  
  幾分鐘后,手機鈴聲打破了這安靜。
  時宴聲音不大,但鄭書意卻聽得很清楚。
  
  他接起來,另一只手還在翻著一本書,語氣隨意:“不用了?!?br/>  
  打電話過來的是秦時月。
  她有個朋友前段時間去匈牙利,她便專門拜托人家那邊拍賣會上得了兩瓶百年貴腐帶回來。
  這會兒人剛下飛機沒多久,秦時月就取了貨,眼巴巴地望著給時宴送過來討他歡心。
  
  “怎么?”
  秦時月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