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恕我直言，貴公司的藝人，我之前做過些功課，沒幾個能帶出來的，那些明顯沒戲的，能解約嗎？當藝人的發(fā)展與盈利目標沖突時，我能不優(yōu)先考慮股價嗎？”許可依嶄露鋒芒。
夏磊語噎，又慢條斯理地開口說，“也用不著這么矯枉過正吧？”
許可依笑笑，眼底是誠懇和真摯，“我相信，入職貴公司，我的事業(yè)能再上一個臺階。但是我可以想象在那樣的工作模式下，我很快會被資本和業(yè)績壓力裹挾進去，我根本來不及了解每一個藝人，更談不上了解他們的需求。我只能把他們當員工，當賺錢的工具。我不是批判這樣的模式。市場當然需要你們這樣的大公司，只是不適合我。我還年輕，還不想變成滿身雞血的賺錢機器，我衷心希望，當我某一天回顧職業(yè)生涯時，想起來的是我?guī)Ыo世界的美好，而不是年報上的一串串漂亮數(shù)字。”
夏磊心底情緒復(fù)雜，“老高離開了，你公司攤子不小，經(jīng)營壓力你扛得住嗎？”
“只要想扛，也沒啥扛不住的，我相信，只要我不瞎、不聾，不急不躁，就一定還能遇見一個能打動我、值得我再耗十年的天籟之音。只要我初心還在，絕不會輸?shù)??！痹S可依信心十足。
夏磊嘆氣，但還是伸出手，“那就，祝你好運?！?br/>
許可依微笑，“借您吉言。”
與此同時，鳳凰機場這邊，高俊裕戴著大墨鏡，拎著行李前行。
忽然，莎莎追上去攔住他，“高老師……”
高俊裕吃驚，“你沒回北京?。俊?br/>
“我一直在等你啊……”
莎莎著急得直冒汗，“我是你的經(jīng)紀人啊，你忘了？?！?br/>
高俊裕心不在焉，“喔……”
莎莎試探性地問，“我只想知道，我還有必要留下嗎？”
“你想留下嗎？”
“當然想?！?br/>
“理由？”
莎莎有些為難，“過完年不太好找工作?！?br/>
高俊裕語氣平淡，“沒事，我可以多付你三個月的工資，或者，等你找到工作再撤，這點錢，我還是不缺的。”
“是不是我走或者留，對你來說都沒啥區(qū)別？”莎莎不服氣地說，“雖然我之前只是助理，可是我了解關(guān)于你的一切，至少，在音樂方面，我比許可依更懂現(xiàn)在的你?！?br/>
高俊裕不屑，呵呵……
莎莎鼓足勇氣，索性一口氣將心里話說出來，“之前，你受r。e.m和suede的影響，后來，試過往朋克上轉(zhuǎn)，沒成功，自信心因此受到了打擊。greenday那種去他媽的、愛誰誰的氣質(zhì)，你?子里就沒有……當時，許可依應(yīng)該鼓勵你進行更多嘗試，可她沒有。她找的幾個制作人都不適合你，前年那張專輯的失敗，她需要負主要責任。你倆的關(guān)系，讓她無法清晰冷靜地判斷形勢，所以，犯錯也在所難免。”
高俊裕取下墨鏡，有些認真的看著她，“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
莎莎眼底有火焰在燃燒，表情堅定，“我會安排你參加更多中小型演出，不插電，在livehouse，與觀眾互動，現(xiàn)場的反饋，會刺激你，讓你的音樂感覺更直接，也更準確。”
高俊?？嘈?，“可是livehouse賺不著錢啊?！?br/>
“你現(xiàn)在很缺錢嗎？我可以不拿工資，不拿提成，但是，我更希望，你能暫時忘掉流行趨勢，忘掉各大榜單、熱搜、媒體曝光率，把自己徹底變回一個純粹的音樂人。只有這樣，你最初那種奇特、有趣的樂感，才可能重新找回來?！?br/>
高俊裕有些心動，“我可能會失敗喔?！?br/>
“無所謂，我爸有個養(yǎng)雞場，餓不死我?！?br/>
高俊裕笑著朝莎莎伸手，“經(jīng)紀人，你好?！?br/>
莎莎笑著與他握手，“你好?！?br/>
下午的時候，度假村白鯨池里，許可依和白鯨說悄悄話。
唐璇走過來，“你去哪兒浪了？我這一通好找。機票已經(jīng)訂好了，今晚的航班。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許可依警惕地看她，“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唐璇撇撇嘴，“哪有……”
“看著我的眼睛。你那么著急回北京，到底想干嘛？”
“想我家貓了唄……”
唐璇見她一臉的不信，只好如實說，“好吧，我覺得，你和侯昊就這么分開，挺好的，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真的不適合戀愛。”
“臨走前，我還是想再跟侯昊當面談一次?！痹S可依慢條斯理地說，“我和他，只是觀念上有些沖突，即使沒辦法在一起，也總該正式道個別吧？畢竟，在我最低落的時候，是他幫了我，我欠他人情?！?br/>
唐璇搶她的手機，迅速操作，把侯昊微信刪了。
許可依險些跳起來，“你瘋啦？侯昊到底做了什么，讓你這么討厭他??？”
“以后，你會感謝我的。我這是防患于未然?；乇本冶ＷC一個月之內(nèi)，給你換個新男友，低于九十分，我衣服鞋子包包全歸你?！碧畦懦龃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