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晉的聽筒里,母親優(yōu)雅淡定的聲音里,透著一絲不怒自威的意味:“我聽melody那丫頭說,你正在跟一個30歲的女人非法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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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勝男看向路晉時,路晉正冷著臉對著手機那頭的人說:“這個不需要你操心?!?br/>
話音一落就狠狠地收了線,把手機揣回兜里。
顯然顧勝男的麻煩要比路晉的棘手的多,只聽張師傅緊繃著聲線問她:“顧小姐,需不需要我們替你報警?”
顧勝男思考片刻,想到某種可能性,不由得問:“那小偷是不是個子挺高的,胸挺大的,腿挺長的,長發(fā)飄飄的?”
顯然她的問題令張師傅害羞了,只聽他頓時結巴起來:“我我……我在一樓,她在四樓,這哪看得清楚?不過……確實是長發(fā)就是了?!?br/>
顧勝男腦中已經(jīng)勾勒出了那年輕貌美的小偷形象,“張師傅,我應該認識她,她應該不是小偷,您幫幫忙,打119找消防警察把她弄下來,我立刻回來。”
路晉站在顧勝男身旁,聽完她的話,早已狐疑地瞇起了眼,顧勝男掛了電話,看一眼路晉,只一眼,路晉仿佛就已經(jīng)猜到了:“該不會是……”
顧勝男點點頭:“我終于見識到比你還恐怖的人了……”
說著便拉起他就跑。
“她該不會又鬧出什么事來了吧?”
奔跑中顧勝男的聲音不由得有些顛簸:“她爬到我家防護欄上去了,現(xiàn)在的小孩膽兒太大了,掉下去那就完了?!?br/>
路晉一副優(yōu)哉游哉的模樣,不太情愿地加快著步伐:“她混滑翔翼俱樂部的,上天下地入海她都死不了?!?br/>
顧勝男可管不了那么多,一邊拉著他跑向停車場,“你車呢?”
路晉不情不愿地掏出車鑰匙,舉起鑰匙憑空按了一下,就聽“滴滴”地解鎖聲響起的同時,不遠處的一輛車亮起了燈。
顧勝男拉著他過去,開了車門就把他塞進去。
等路晉的車駛進小區(qū)的大門,在保安室內(nèi)等候了多時的張師傅趕緊出來招呼他們。
很快他們就尾隨張師傅來到了物業(yè)樓,只見一伙保安圍在張師傅的辦公室外朝里張望,顧勝男剛開始還挺疑惑,等張師傅撥開人群領她和路晉進了辦公室,顧勝男才恍然大悟,辦公室正中央坐著穿著背心和熱褲的黎蔓,胸大腰細腿長,整個人漂亮的近乎耀眼,保安們都是年輕小伙子,難怪一直堵在門口往里看,眼睛一雙雙的都在放光。
她和路晉一進辦公室,原本側對門邊的黎蔓像靈敏的警犬嗅到可疑分子的氣息,忽的朝門邊扭過頭來。
見路晉就站在門邊,黎蔓整個人“嚯”地站了起來,張開懷抱就朝路晉撲來:“我就知道你還是關心我的安危的!”
黎蔓離路晉只有半米了,黎蔓的那雙手臂也即將狠狠攬住路晉了,就在這電光火石間,路晉一把就將顧勝男拎到了自己面前。
下一秒,黎蔓狠狠地抱住了顧勝男,再下一秒,黎蔓那嬌艷的紅唇在顧勝男的口罩上留下了一記完整清晰的吻痕。
顧勝男只感覺自己的胸口被對方的“波濤洶涌”狠狠地撞了一下。
黎蔓睜開眼睛,晃神了三秒,這才意識到自己抱著個女人吻了這么久,黎蔓受驚之下把懷里的這個女人猛地一推:“你到底是誰啊,怎么總插足在我倆之間???”
說完又瞪著一雙本來就很大的眼睛,楚楚地望向路晉:“路晉,你跟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到底什么關系?”
顧勝男出離憤怒了:她是麻袋嗎?被路晉拎來拎去,又被這小姑娘推來推去!
而且,什么叫做男不男女不女的?。?!
黎蔓還在繼續(xù):“還有還有,他們是保安而已,憑什么限制我的自由,不準我離……”
顧勝男深呼吸三秒,猛地扯掉口罩,爆出一記獅子吼:“給!我!閉!嘴!”
黎蔓頓時嚇得沒了聲。
從始至終面無表情地站在顧勝男身后默不作聲,此刻見到黎蔓被顧勝男一吼、頓時嚇得不敢說話的樣子,路晉依舊默不作聲,嘴角卻隱隱地揚了起來,然后默默地對顧勝男比了個“贊”。
顧勝男一回頭就看見了這男人對著自己豎起的那個大拇指,她“嚯”地抬頭,警告地瞪一眼路晉,仿佛在對路晉說:你再給我裝縮頭烏龜,我就把你的“龜”頭從殼里扯出來剁掉!
路晉這才作勢咳了一聲,手握成拳頭,抵著鼻尖做一副傲慢的樣子,乜一眼黎蔓,“什么‘男不男女不女’的?”低沉的尾音一落,路晉便伸手扣住顧勝男的肩,猛地往自己懷里一攬,“這是我女朋友?!?br/>
這是我……女朋友……
顧勝男的心臟“撲通”一跳。
緊接著又“撲通”一跳。
最后,“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地跳成了一首交響樂。
與此同時,異常驚訝的黎蔓,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
“而且……”相比兩個女人各懷鬼胎的巨大心理波動,路先生悠哉到簡直欠揍,“男女朋友同居是很正常的事,以后別再跟我媽揭發(fā)什么非法同居了?!?br/>
黎蔓仿佛被他的話點醒了一般,指控一般地伸出一指,直指路晉的鼻子:“不可能!之前你明明對我說過,你愛的是孟新杰!”
顧勝男原本“撲通”直跳的心臟,驟停。
她受到了驚嚇。
路晉感受到顧勝男的肩膀倏地僵住,頭一低,側到顧勝男耳邊,以只有她聽得到的音量解釋:“不那樣說的話,根本擺脫不了她。”
但事實結果證明,就算他那樣說了,依舊擺脫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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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晉搬進她家的第三天。
顧勝男下班回到家都晚上10點了,還要接受家內(nèi)家外的雙重折磨。
家外的折磨,來自隔壁——
自從黎蔓搬到了她的隔壁,顧勝男第一次覺得,路晉曾經(jīng)是一個多么良好的鄰居。起碼路晉不會像黎蔓這樣,鬼一樣面無表情地站在對面的廚房,抱著雙臂看著這邊廚房里的她。
這讓顧勝男人生頭一遭覺得做菜是種折磨。
于是她只是草草地泡了兩碗面,就立即從廚房跑回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