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念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頭慢慢垂下,腦袋里一片空白,眼前發(fā)黑……
她等著那最后一擊的到來,等著生命的終結。
可最后一擊遲遲沒有來。
她眼前越來越黑,在昏過去之前,她聽到宮歐冷厲的聲音從天而降,“時小念,是我錯了,原來我從來都沒能讓你愛上我!你贏了!”
讓一個偏執(zhí)狂承認自己錯了,她真厲害。
可偏偏,這一件事,他又認定錯了。
他真是錯好多。
昏過去之前,她如是想著。
……
一股濃烈的藥水味傳到鼻尖。
眼前的視線慢慢從模糊到清明,時小念目光呆滯地睜著眼睛,看向眼前,一片白色,以及透明的點滴袋。
沒死?
她還以為死亡會在她昏過去之后就沒知覺了呢。
時小念掙扎著背上、屁股上傳來一陣銳痛,她咬牙,低叫一聲,“啊――”
“誒,小姐別動?!币粋€穿著白色護士服的女人進入她的視線,擔憂地看向她,“你躺著,我?guī)湍惆汛矒u起來一點?!?br/>
“謝謝?!?br/>
時小念聲音沙啞地開口。
護士走到床尾,將床頭搖起一些,時小念的視線變大,見到一個干凈寬敞的病房。
“小姐,你真是命大,幸好你的傷基本都在臀部,都沒有傷到骨頭呢,你稍微養(yǎng)個兩三天就可以出院?!弊o士朝著她說道。
傷都在臀部?
時小念躺在床上,有些愕然。
真是她命大么?
宮歐不是已經(jīng)對她恨之入骨,為什么不殺了她?還有……
時小念的腦子越來越清楚,焦急地道,“慕千初呢,應該有和我一起送來的人吧?他們?nèi)四兀俊?br/>
難道宮歐只放過了她?
“你別急別急。”護士連忙安撫她,“他們都送來了,不過病情比你稍微重一點,不在普通病房,在加護病房休養(yǎng)?!?br/>
“我去看看他們?!?br/>
時小念說著就要坐起來。
護士急忙按住她,道,“你別,你好好躺著,雖然說你傷是最輕的,也要養(yǎng),就算出院也好好臥床休息?!?br/>
時小念想起來,卻起不來,只好問道,“他們真的都沒事?”
在天橋上,她看到慕千初都吐血了。
怎么會沒事。
“沒事,真的沒事,你就安心躺著吧?!弊o士安撫著她,讓她躺下。
“好,謝謝。”
時小念說道,頭往軟軟的枕頭靠著,大家都沒事就好。
她半躺在那里,雙眼望著眼前。
宮歐怎么會突然放過他們了。
驀地,幾聲斯文的敲門聲響起來。
護士聽到聲音前去開門,時小念轉過頭,只見封德站在門口,慈祥地望向她,“時小姐。”
“封管家?!?br/>
時小念一驚,往他身后望去,宮歐也來了?
知道她在看什么,封德笑了笑,走進來語氣平和地說道,“只有我一個人。”
封德手上提著一個果籃,他將果籃放下,“我挑的都是時下最新鮮的水果,對你的傷有好處,你多吃一點?!?br/>
“謝謝封管家?!睍r小念感激地道,但目光透著戒備,“宮歐要你和我說什么?”
是不是又要她戴狗項圈?
是不是覺得這樣殺了她還是太便宜她,他有更毒的招數(shù)?
“少爺讓我把一些東西還給時小姐?!?br/>
封德說道。
“還我?”她不記得宮歐有借她什么東西,需要還的。
再說他這人也不需要借,只需要掠奪。
封德站在她的病床前,拍了兩下手掌,一群人高馬大的保鏢從外面魚貫而入,個個手上抱著東西,還有人抬著一張超長的餐桌進來。
幸好這個病房又大又空曠,否則連一張桌子都擺不下。
“這不是帝國城堡的餐桌嗎?”
時小念疑惑地問道,匪夷所思地看向封德。
“是的?!狈獾曼c頭,“以及時小姐用過的廚房用具,用過的被子枕頭,用過的搖控器,用過的畫紙,穿過的衣服、鞋子……這個病房顯然放不下,你們放隔壁吧?!?br/>
“是,封管家。”
后面進來的保鏢又退出去。
“什么意思?”
時小念問道。
“少爺要我將時小姐在帝國城堡用過的東西都給你送過來,因為……”封德頓了頓道,“因為少爺再也不想看到了?!?br/>
“……”
時小念半躺著,頭靠著枕頭,忽然覺得身上的疼痛更加劇烈起來。
“時小姐是聰明人,應該懂少爺?shù)囊馑?。”封德說道。
“他和我分手了。”
時小念說出口。
不想看到任何和她有關的東西,就是兩人分開時才會做的事。
宮歐居然主動和她分開了。
她曾經(jīng)還以為,她這輩子都擺脫不掉宮歐的24小時禁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