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天空漂浮的云彩,不時的變幻著顏色,大地也穿上了炫麗的衣裳。
土地廟內(nèi),姐弟三人高興的煮著湯藥,中火煮開,小火慢熬,伴隨著“嗚嗚”的聲音,熱浪翻滾起來,仿佛無數(shù)溫泉在噴涌,水氣也隨之上升飄蕩開來。
“有了這石斛,母親的病就會好了吧?”
“會的,防兒,母親一定會好的!”
姐弟三人眉開眼笑,卻想不到,從天而降一場風(fēng)波。
門口來了一男兩女三人,那男的身強(qiáng)力壯,卻顯得木訥老實(shí),年青的媳婦同樣身材魁梧,卻長著一臉橫肉,那年老的正是那日買下若云的牙婆。
若云渾身一震,笑容戛然而止。
“母親,哪個是賣身的丫頭?”
“那個年長的”牙婆拿眼瞅了瞅四周道。
若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泣道:
“大娘,求求您了,我明天一定跟您走,求您別嚇著我母親和弟弟妹妹”
那胖媳婦見若云前來糾纏,刷得一下變了臉,滿面怒色,厲聲嚷道:
“這小丫頭狡猾的很,誰知道你們會不會連夜逃跑,我們一路尋來,早就累的很,麻利地,快點(diǎn)跟我們走,否則,小心皮肉受苦”
“大嫂,求求您,就讓我呆一晚吧,我明日必定跟你們走”
“不行,你也打聽一下,自古牙行都是錢貨兩清,就我婆婆好說話,我可不是吃素的,大武,帶走,”
聽明白了事情原委,若昕馬防雙雙跪下求情道:
“求你們不要帶走姐姐,欠你們的錢,我們會雙倍歸還的”
胖媳婦搖了搖手中的賣身契,伸出另一只手要錢道:
“這是你姐姐的賣身契約,身價是三百銖,翻倍的話是六百,再加上這幾日的利息,總共一千銖,拿錢來吧,”
“大嫂,我們現(xiàn)在沒錢,請您給我們一月時間,我們一定還上”
“沒錢,費(fèi)什么話,大武,來,把這丫頭帶走”
若昕絞盡腦汁拼命的想著各種各樣的辦法:
“大嫂請等一下,我有這個,這是上好的玉佩,把它當(dāng)了,應(yīng)該值一千銖的!”
女人接過玉佩,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窮酸的姐弟,一副不屑的樣子道:
“我看這多半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保不齊是你們偷得搶到,母親,你看這玉佩上面刻的龍紋,不是一般人家之物,別到時候再吃上官司?!?br/> 那女人見牙婆點(diǎn)頭,將玉佩扔給若昕,不想玉佩掉在地上咣當(dāng)作響,一分為二,若昕撿起玉佩,正在開口,那牙婆冰冷的發(fā)了話:
“大武,將那丫頭帶走”
那高大的男人一把拉起若云就走,姐弟兩人在后面追,土地廟外,三姐弟手拉手怎么也不肯松手,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聲此起彼伏,連那太陽都揪心的躲了起來。
他們的四姐啊,有著如花的容顏,如水一般的溫柔。
若昕從見她第一面起,她就是那么溫暖的一個人,她會給她輕柔的梳頭,然后姐妹兩一起湊到菱花鏡旁,她會給她仔細(xì)的縫補(bǔ)衣物,繡好她畫的每一朵花樣,她會用鳳仙花給她染指甲,用芙蓉花給她做胭脂,她會輕柔的點(diǎn)著她的額頭,寵溺的說:若昕,莫要淘氣····
她會善待這世間每一種生靈,她對螻蟻尚且溫和,何況是人····
可是如今,一夕之間,喪父喪兄,生死離別。
對不起,三哥,我又食言了,姐姐賣身為奴,家要散了!
她的眼淚一片一片的落了下來。
骨肉分別日,天涯空念念
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
“姐姐,不要走”
“防兒,若昕,照顧好母親,一定要好好活著”
“大娘,大嫂,求求你們,不要帶走姐姐”
“再不松手,把你弟弟妹妹一起帶走”
“防兒,若昕,姐姐走了,你們好好保重,記得為父親沉冤昭雪”
那女人上來用手將三姐弟分開,吩咐男人快走
“快帶走”
那男人孔武有力,一把將若云扛在肩上,一溜煙的功夫,消失不見。
若昕跪下來,給牙婆磕頭,恭敬道:
“敢問大娘,家住何處?”
“城北榴花巷,姑娘要作甚?”
“感謝大娘如實(shí)相告,待得錢來,必登門拜訪”
“大娘,求你把這半塊玉佩交給姐姐,我們不在姐姐身邊,姐姐身邊沒有別的親人,這玉佩就給姐姐留個念想吧,想我們的時候看看它,就像我們在身邊一樣。大娘慈悲,求您給姐姐找個心地善良的人家,若昕會祈求神明保佑大娘,身體康泰,長命百歲。
“玉佩我會給她的,至于你姐姐將來會到什么人家,那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老婆子也愛莫能助?!?br/> “多謝大娘”
京城,東宮
太醫(yī)令杜仲正在給太子劉莊診脈,他的眉頭不時的皺著,越是診斷,越是心驚,一旁的陰麗華瞧著焦急,也只得暫時忍耐,一連診了三遍,杜仲額上滲出了絲絲冷汗。
“杜太醫(yī),太子如何?”
“回娘娘,太子傷在左肩,本不致命,只是箭羽被歹人喂了霸道的毒藥,幸好有高人及時解毒,臣在開些清熱解毒,止血消腫的藥,不日便可痊愈,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杜仲膽戰(zhàn)心驚的回答:
“只是箭羽上還同時喂了蠱毒,此蠱名曰“雪魅”,雪同“血”,蠱蟲進(jìn)入人體后,寄與宿主五臟六腑之中,吸□□血,血竭人亡,蠱蟲還會在每月月圓之夜,啃食宿主心脈,其痛苦非一般人可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