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什么時候下班回來啊,那個叔叔又來打媽媽的屁股了。”
晚上十點半,我站在小區(qū)一樓的電梯前,雙眼猩紅,狠狠抽著煙。
沒人知道我內(nèi)心有多么痛苦。
兒子今年才四歲,剛上幼兒園中班,連話都說不利索,這樣的孩子,是不可能騙人的,更何況我還是他親爸。
我扔掉煙頭,不斷按著電梯的開關(guān),電梯降了又升,反反復(fù)復(fù),可我始終不敢走進去。
我害怕面對那個現(xiàn)實,害怕一打開家門,就會看見最心愛的妻子,被一個陌生的男人,狠狠的壓在身下。
我抹了抹眼睛,沒有淚水,只有冷汗,手還是抖的。
兩年前,我最富有的時候,銀行卡里有三千萬元整。
兩年后的現(xiàn)在,我渾身臭汗,卡里連三百塊都沒有。
我爸死得早,我媽傾盡所有才把我拉扯大。她右腿患有類風(fēng)濕,走路有點瘸,干不了重活,只能養(yǎng)一群老母雞,自己做茶葉蛋出去賣。
可以說,我大學(xué)的設(shè)計專業(yè),是靠著我媽的那一只只茶葉蛋讀出來的。
我甚至還經(jīng)歷過半個月只能喝水的苦日子,所以沒人比我更懂窮人的生活。畢業(yè)之后,我拿著我媽攢下的三萬塊錢,買了一輛破二手面包車,從最基礎(chǔ)的拉貨跑腿開始,慢慢認識客源,再到擴大規(guī)模,利用專業(yè),設(shè)計出屬于自己的品牌服飾。
短短三年,我實現(xiàn)了屌絲逆襲的過程,開了一家服裝設(shè)計公司,身價幾千萬,在圈里十分有名。
而妻子就是在我最得意的時候,在一次朋友的聚會上,闖進了我的視線。
她比我小兩歲,一米七八的個子,幾乎與我齊平,兩條長腿幾乎占據(jù)了一半的身體比例,那張典型的瓜子臉清冷又帶點媚,身上那股拒人千里的氣質(zhì),只一眼就讓我淪陷了。
聚會之后,我對妻子展開了瘋狂追求,送手表,送包包,送衣服,甚至還送了她一輛近百萬的車,耗時七個月,才最終抱得美人歸。
妻子出生在小康家庭,光是彩禮錢就花了我兩百萬,那時候的我十分有錢,兩百萬真不多,另外,我還給岳父和岳母也買了一套房,三百多萬,二老對我這個女婿贊不絕口,三天兩頭的打電話跟我噓寒問暖。
當(dāng)然,我也沒虧待我媽,跟妻子結(jié)婚之后,我給了我媽一張三百萬的銀行卡,讓她自己買喜歡的房子,可是她不肯,仍舊在外面租房子住,一分也沒花我的錢。
婚后第二年兒子就出生了,至此我事業(yè)愛情家庭三豐收,人生迎來了大滿貫,那時候的我,甚至覺得神仙日子也不過如此,以為終于擺脫了以前的窮苦生活。
可是好景不長。
結(jié)婚后的第三年,我因為放松了對公司的管理,導(dǎo)致有人在一項重要的設(shè)計策劃上,抄襲了某公司的創(chuàng)意,被對方告上法庭,終審判我賠償那家公司一千五百萬元,外加一千萬的名譽損失費,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好像晴天霹靂,瞬間把我的生活打得支離破碎。
公司直接破產(chǎn)了,我甚至還賣掉了房子和車子,外加我媽的那三百萬,才勉強還清了債務(wù)。
三年多的辛苦付出,全部付之東流,我又變回了剛畢業(yè)時的那個窮光蛋,連吃飯都成了問題。
我以為自己可以東山再起,于是又借錢買了一輛二手面包車,開始跑起了基礎(chǔ)的拉貨業(yè)務(wù),可是抄襲的這個污點壓在身上,客戶都對我避而遠之,整整一年多下來,我干著又累又臟的體力活,但生意卻絲毫沒有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