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飲酒侃大山盡興,京城入夜。
各鋪的縫尸人和吏目都回去睡覺了。
明日備戰(zhàn)秋闈,今夜殯尸司給各縫尸鋪放假,不用縫尸,是個平安夜。
林壽正要收拾殘酒,聽到“哎呀”一聲。
縫尸鋪和茶樓間那巷道里傳來的。
他挑著燈籠進(jìn)去一照,安允梨正坐在地上揉屁股,顯然是翻墻又摔了,這次好些,沒崴腳。
“你不能走正門?”
“姐,姐不許我出來……”
安允梨從地上爬起來,拍打身上的土。
林壽眼睛一瞪,嚇唬道:
“那你還出來?!又要離家出走?!”
“你,你莫兇我…你莫兇我…”
安允梨人被嚇得直哆嗦。
“我是來找你的……”
安允梨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像小兔子正在靠近大老虎一樣走過來,把緊緊捏在手心的一個香囊放到林壽手里。
林壽微微感到詫異,問道:
“這什么?”
“香,香囊……”
“我當(dāng)然知道是香囊,你縫的?”
“恩……”
林壽一樂,看著手里精致的香囊,沒想到安允梨這小病秧子,手還挺巧。
“送我這個干嘛?稀罕上我了?”
“不,不是!……”
安允梨臉漲的通紅,久居深閨里的大家閨秀,男人都未必見過幾個,哪聽得林壽說這種流氓話。
“你,你給的糖,吃藥不苦了。”
合著是謝禮,林壽笑了笑,也行吧。
“我,我要回去了。”
安允梨香囊送完了,不敢再和林壽這大魔王待在一塊,心里雖然知道林壽是好人,又給她瞧病又給她糖,但還是覺得這個人兇起來好可怕,好像要吃了她一樣。
安允梨轉(zhuǎn)身想回去,但倆小手一舉,仍然夠不著墻,她尷尬的轉(zhuǎn)頭看向林壽。
林壽瞇眼笑著伸出兩條胳膊。
“自己坐上來?!?br/> “……”
安允梨是羞紅著臉回閨房的,回去就趴床上把臉埋進(jìn)枕頭里了,臉燙的厲害,心里想著:沒有下次了,再也不翻墻了。
另一邊。
林壽樂呵呵的翻墻回到縫尸鋪門口,看了看手里安允梨親手縫的香囊,還挺高興。
突然,耳邊聽到門響和腳步聲。
林壽反應(yīng)極快,唰的手里拿著香囊往后一背,給收進(jìn)了三仙歸洞里。
再一抬頭,寧洛薇正端著一碗醒酒湯,眨了眨桃花眼,奇怪的往他背后探了探頭:
“藏什么呢?”
“藏什么,我有什么可藏的。”
林壽臉上看不出一丁點是在狡辯的表情,還神色如常的反問道:“你干嘛來了?”
“看你們喝酒,給你送點醒酒湯?!?br/> 寧洛薇狐疑的看看林壽,把湯遞給他,林壽喝下肚感覺溫?zé)崾娣?,渾身暖洋洋的,不禁露出了滿足的表情。
“好喝嘛?!?br/> 寧洛薇笑的貓尾眼瞇成小月牙,像新婚的小媳婦在邀功一樣。
林壽雖覺得好喝,但就不想正面答她,喝完湯便打發(fā)她走。
“大晚上的,還不快去回去睡覺。”
“噢,那我回去了?!?br/> 寧洛薇撅嘴吐了吐舌頭,離開時卻又突然回頭,笑著說道:
“官人,你若有一日真打算要跑路,可要記得來抗我,我給你留門兒。”
嘖,耳朵還挺尖。
林壽心說她這是聽見剛才七爺說話了。
……
送走了寧洛薇,林壽收拾桌上殘酒,剛才七爺喝大了,又說起了他凄涼的情史,每次都說,已經(jīng)成了他們喝酒時的保留節(jié)目。
別看七爺現(xiàn)在形單影只,還總教林壽有稀罕的姑娘要主動,大有單身情圣一肚子泡妞知識就是泡不到妞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