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快?竇家也忒猴急了些!我們阿恬才見了他一面!”
陳望書有些唏噓,她昨兒個方才聽到竇亦筠這個名字,眨眼功夫,就要定親了!
李氏嗔怪的看了陳望書一眼,“你這孩子,你當是買胡餅呢,隨手一指就他了?這竇小郎,你祖母都看了一年了,人品家世樣樣都篩了個遍。”
“今日讓阿恬去瞧,就是看看兩個孩子合不合眼緣?!?br/> 陳望書吐了吐舌頭,只看臉的果然只有他一個!
李氏說著,看著陳望書的又忍不住難過起來。
老太太對陳恬當真是疼愛有佳。
陳恬雖然父母雙亡,但她舅父本就在臨安為官,也不算是無依無靠。年前張家阿舅曾經(jīng)來為他的獨子提過親,這親上加親,本是好事,可硬生生的叫老太太給拒了。
說那張家舅母是個厲害的,陳恬身子弱,張家單傳,可想急著傳宗接代。做外甥女的時候值得疼愛,可做了兒媳婦,那便是大不相同了。
另擇竇家,那張家又還是依靠,娘家人厲害,那邊不是壞處,是好處了。
她也這樣為陳望書打算周全了,可殺千刀的官家……
陳望書被她幽怨的小眼神看得毛骨悚然的,她甚至覺得,若是李氏習得老李家祖?zhèn)鞴Ψ蛐±铒w刀,她能現(xiàn)在就出手把皇帝削了!
“阿娘,那兒先去試衣衫了,若是不合身,早些改還來得及。”她說著,忙領著木槿退了出去,長長地吐了口氣。
府中因為陳恬的事情忙碌了起來,陳望書擱在自己的小樓里,將先前陳望書的記憶翻過來復過去的融會貫通了一遍,再一閑下來,便到了春日宴了。
“你母親自己個喜歡素凈也就罷了,怎地給你添得也是這青蓮色兒的衣衫?早知如此,我便將我新得的那匹海棠紅錦拿來與你做衣衫了?!?br/> “世人皆是捧高踩低的,若是你祖父尚在,那咱們是清貴;可如今,別叫人嘴你寒酸。”
三叔母錢芙蓉生得明艷,同大陳人多半喜愛素凈,低調(diào)的奢華不同。她慣常穿得都十分的艷麗。夫君失了蹤跡,在戰(zhàn)亂年代,多半是沒了性命。
她一個寡婦,沒少被人詬病。但任那嘴刀子厲害,錢氏眼皮子都沒有眨過一次,依舊是我行我素的。
老太太先前明里暗里的提點她幾句,可這么些年來,她一不曾改嫁,而不曾同其他男子有絲毫瓜葛,久而久之,也由她去了。
陳望書拿起梳妝匣子里的一支金步搖插在了頭上,死勁兒擦了擦銅鏡。
她本來是想展示一下影后畫皮的絕技,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被一面破鏡子給打敗了……
就這鏡子,能看出個啥?西施跟鐘無艷擱一塊兒照鏡子,都分不清彼此啊!
“這春日宴是顏衙內(nèi)選夫人。您大侄女我,生得如此美貌,若是去搶了人家風頭,把其他的小娘子羞得投了湖,那會被人趕出來的。”
錢氏一聽,哈哈大笑起來。
“你可算是想開了。前些日子,看你日日唉聲嘆氣的,叔母都想來捶醒你。你愁斷了腸子,除了這陳家的人心疼你,旁的人都只會笑你。”
“三叔母是個粗人,不會說話兒。反正,就是那個意思。走罷,托七皇子的福,咱們也去見識見識,這扈國公府到底是個什么金山銀海,虎窩狼穴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