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皋話還未完,王英就急著爭辯道:“不是這幫賊子又能是誰?總不能是伊陽的山賊跨州越嶺,跑過來搶俺的車子吧?”
徐澤道:“王英別急,聽牛兄把話說完?!?br/>
牛皋也不惱,只是憨憨一笑,又在石盤嶺模型以外,堆積了一些地形,接著說:“俺在山中捕獵,都要先摸清獵物的行蹤和生活習(xí)慣,不然便是只兔子也逮不到。他們一大幫子人在深山里立寨,若周圍村莊沒有眼線,如何能知外面的情況,又如何防范官府圍剿?想來他們應(yīng)是在白果樹或是田家溝有內(nèi)應(yīng),車子便是藏在那里?!?br/>
王英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說道:“還是牛家哥哥想得周全,俺白長這么大個家伙,就知道吃飯了?!?br/>
眾人一陣哄笑。
徐澤看向已經(jīng)躍躍欲試的吳用,問:“學(xué)究,此事,你如何看?”
“小生有上中下三策,均可破此山寨”。
吳用張開右手三指,準備一一說出自己的計策。
“學(xué)究且慢!”徐澤趕緊打斷吳用的發(fā)揮,指著杜遷、張雄等人道:“先聽下他們的意見。”
徐澤此舉不是針對吳用,而是有深層次考慮。
打仗又不是游戲,有什么樣的兵就打什么樣的仗,吳用雖然在梁山接受過集訓(xùn),但集訓(xùn)隊和保丁隊的訓(xùn)練科目是不同的,其上山僅時間太短,這幾天又一直暈船,憑借有限的接觸,對保丁隊的真正實力不可能摸得很清。
對可以作為重要戰(zhàn)力的牛皋,吳用估計也只知道是個可以帶路的樵夫,而石盤嶺的情況目前基本都是牛皋的推測,真實性和完整性也不敢打包票。
敵情、我情皆不明,可以說不知彼也是不知己,吳用能想出的計策,雖不至于“戰(zhàn)必怠”,但肯定很難高度契合保丁隊的實際水平。
若是說書唱戲拍電影,羽扇綸巾,料敵機先,遇事便言“吾有上中下三策”的高明策士形象,的確能讓故事懸念迭起,精彩紛呈。
但要真是干事業(yè),遇事就靠極少的幾個策士搖扇子,擺兵布陣,卻是極度不利于隊伍培養(yǎng)的。
徐澤自認不善謀略,襲擊康善才那次的意外,已經(jīng)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再則,同舟社上下在徐澤的帶領(lǐng)下,早養(yǎng)成了事前集體討論完善方案,事后總結(jié)經(jīng)驗教訓(xùn)的好習(xí)慣。
別小看這點,一人智短,眾人智長,集體智慧的威力不止體現(xiàn)在處理急難險重問題本身,更關(guān)鍵的是討論的過程本身就是拓展思維,提升個人能力的極佳手段,張雄、杜遷等人就在這種潛移默化的學(xué)習(xí)積累中快速成長,徐澤同樣在眾人的得到了提高。
可以預(yù)見的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同舟社都極難招攬到頂尖的謀略人才,要想在以后的爭斗中不斷壯大,就必須注重整個隊伍的綜合素質(zhì)提升,盡量使每個個體都能獨當(dāng)一面,整體提升了,才能以力破巧,以勢壓人。
可以說,集體智慧是同舟社賴以克敵制勝的法寶和根本制度,絕對不能變,同舟社以后成軍,也只可能有“參謀”,絕不會有軍師,吳用若找不到自己的定位,那就繼續(xù)晾著吧!
王英最急,搶先說道:“要俺說,安排幾個人,堵住他山門叫罵,待他們?nèi)滩蛔〕鰜泶蚨罚灰欧松秸^領(lǐng),其余人就好辦了?!?br/>
“王英這招好使,只是俺們來了這么多人,要是都上的話,賊人未必會上當(dāng)。而且山賊散漫,只要頭領(lǐng)一敗,其余人馬上就轉(zhuǎn)身跑上山,俺們路況不熟,未必能追得上。最好是先埋伏在這處林子里,前面邀斗假裝敗陣,引賊人過來,俺們趁機沖出來斷其后路,他們便是想逃也逃不回去了”。
張雄一番話說的有條有理,徐澤頗感欣慰,這個石門山走出來的小山賊如今眼界大開,今非昔比,人才果然還是得培養(yǎng)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