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致遠聽在耳朵里,知道鞋底子是鄭晚兒納的,雖然知道這沒什么,可是心里卻蹦出一絲隱秘的竊喜。
他接過包袱打開一看,里面是一雙墨灰色夾布鞋,他不好意思當著鄭晚兒的面脫鞋來試,只比了比,道:“楊大娘做的鞋子肯定合適?!庇帜罅四蠹{的厚實的千層底,更是愛不釋手。
致遠娘見自己的傻兒子捧著鞋,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暗地里不禁覺得好笑。
笑過一回,又拿起手里提著的小籃子,掀開蓋在上邊兒的布對幾個孩子道:“瞧你們家這樣忙,定是沒有時間做月餅,我自家做了些,快過來嘗嘗?!?br/> 鄭晚兒連忙上前接過籃子,笑道:“還是嬸子心疼我們,我去燒壺熱茶,吃月餅喝茶,咱們也賞回月?!闭f著,轉(zhuǎn)身回屋提了盞燈去了廚房。
致遠娘見她極有眼色,又活泛,心里更是喜歡的不行。不過孩子到底還小,她瞧著這會楊氏也沒有給她說親的意思,心里也按捺住,決定慢慢的給楊氏露個意思。
打定了主意,又轉(zhuǎn)頭跟楊氏閑話。
沒一會兒鄭晚兒泡好了茶,提著茶壺過來了,又拿了些茶碗,給幾人倒上熱茶,招呼大家吃茶。待眾人都用上了茶水,這才拿了一塊兒月餅,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細細的品嘗。
她拿的這塊兒月餅是豆沙餡兒,面皮松軟,香甜可口。
鄭棋也拿了一塊兒,咬了一口,卻是棗泥餡兒的,他趕緊湊到姐姐邊兒上,見餡料不同,忙把自己手里的月餅掰成兩半,要同姐姐換著吃。
鄭晚兒早已不知不覺的,把鄭家人當做了自己真正的親人,對這個聰明懂事的弟弟更是疼愛,自然不會拒絕。
許致遠挨著鄭楊坐著,兩個人也在說著話,可是卻總是不由自主的關注著那邊。見姐弟倆親親熱熱的分著月餅吃,他低頭瞅了一眼手里的月餅,頓時也感覺,只吃一個味道的,真是太單調(diào)了。
鄭楊說著話,久久不見好友回復,不滿的看了他一眼,卻見他低頭看著月餅發(fā)起了呆,疑惑不已的皺了眉,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盯著月餅想啥呢?”
許致遠的思緒被拉了回來,眼睛卻看向了鄭楊手上的月餅,問道:“你這個是什么味兒的?”
鄭楊老實回道:“豆沙餡兒的?!?br/> “我也想嘗嘗豆沙的,咱倆換著吃?!痹S致遠不由分說的掰了一塊兒塞到鄭楊手里,也不用他動手,自己又從他手里的月餅里掰了一塊兒,這才一臉滿足的吃了起來。
鄭楊見他這孩子氣的舉動,頓時滿頭黑線。
皓月當空,秋意撩人,院子里的兩家人閑適的聊著家常,吃著月餅。直到壺里的熱茶漸漸涼了,更是顯出深秋的涼意,兩家人這才散了。
第二天,許致遠要去書院,雖然不遠,不過大概也得等到過年才能回來了。以兩家人的關系,自然要去送一送。
致遠娘收拾了兩大包袱的棉衣跟厚被要讓兒子帶過去,許井文套了騾車,把包袱搬上去放好,許致遠自己也收拾了一些帶回來的書。
一行人送到村口,許致遠這才停下,向長輩們行了個禮,笑道:“書院就離鎮(zhèn)子也不是多遠,要我說都不必來送,快些回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