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轉(zhuǎn)身走到將士們身邊，大聲地說道：“對于以前的生活狀況，你們感覺滿意么？”
　　“不滿意！”
　　這時，李世威站起來，接過朱慈烺的話說道：“弟兄們，咱們是在逃亡的路上，被王將軍、閆將軍給救回來的，咱們不能忘了本??！”
　　“不忘本！”
　　“絕不忘本！”
　　又是一陣山呼聲。
　　“從軍這么多年，以前都被說成是丘八，沒人瞧得起咱們。若是大戰(zhàn)起來，說被丟掉就被丟掉。將軍們丟掉咱們，就跟丟掉一攤屎，沒什么兩樣。現(xiàn)在，王將軍給大家吃肉，發(fā)銀子，咱們能不跟著他干么？”
　　“跟著王將軍干！”
　　“跟著王將軍干！”
　　……
　　朱慈烺這時走到桌案前，舉起一杯酒說道：“愿意跟著本將干的留下，不愿意的立即離開，本將絕不阻攔！”
　　下首的勇衛(wèi)軍將士，偷偷相互瞄了一眼，全部舉起手中的酒杯，干了杯中酒，“我等愿誓死追隨王將軍，死而后已！”
　　“好，眾將各回本部，明日一早拔營啟程！”
　　“遵命！”
　　……
　　待闖軍散去之后，中軍大帳之外，只剩下朱慈烺、閆若曦以及馬寶等3個營長。
　　朱慈烺來到蕭三式身前。他手中拿著一把劍，臉上卻笑吟吟的，一步步地走向蕭三式。
　　蕭三式知道大事不好，心甘情愿地閉上眼睛。沒辦法，打也打不過人家，要說也說不過人家，能不心甘情愿么？
　　蕭三式不怕死，但是怕死的方式難堪。
　　他盼著朱慈烺，一劍砍下去，讓自己人頭落地，痛快！
　　他最擔(dān)心，朱慈烺一劍刺向自己的心臟，這最難受，要蹬腿半天，才會死，過程還很掙扎。萬一，朱慈烺這一劍刺得不準(zhǔn)，那更是活受罪，瞪半天腿都不死，還有求著朱慈烺再補(bǔ)一劍。
　　煎熬！
　　等了片刻，身上還沒挨劍。他心中疑惑，心道怎么還沒殺我？
　　緩緩睜開眼睛，順著眼睛縫子，他看見朱慈烺正在用布擦劍，心道快磨快點，省得額死得不利索……
　　又等了一盞茶的時間。
　　蕭三式隱約聽見，朱慈烺舉起了劍。
　　錚！
　　隨著一聲劍鳴，他感覺自己的脖子邊，一陣風(fēng)呼嘯而過。
　　蕭三式放心了，砍的是頭，這樣死得快。
　　他想象著自己人頭落地的樣子。
　　可等了片刻，他一點沒感覺到痛，不對??！砍頭哪有一點不疼的？
　　蕭三式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死，還跪在原地。朱慈烺剛才一劍砍斷的，不是自己的脖子，而是手上的繩子。
　　他疑惑地看向朱慈烺，這是要放了我么？
　　放了我，比殺了我還難受?。?br/>　　蕭三式從軍多年，唯一的專業(yè)就是扛槍，除了當(dāng)兵，他已經(jīng)沒別的謀生手段，見朱慈烺要放了他，他心中捉急，放我還不如殺我??！
　　“蕭三式，你自由了，本將決定放你回闖軍！”
　　閆若曦在一邊繼續(xù)說道：“你拿刀公然反叛，這等大罪應(yīng)該殺頭，王將軍卻放了你，還不謝謝王將軍！”
　　“感謝個屁??！”
　　蕭三式心道，“茫茫人海，我去哪里找李自成。我若是能追得上，還能淪落為潰軍？現(xiàn)在，你們放了我，就相當(dāng)于殺了我?。　?br/>　　“不行，我寧愿去死！”
　　想到這，蕭三式正色道：“小的自知罪孽深重，不死難以辭其咎，求將軍殺了我吧！”
　　話畢，他跪著爬向朱慈烺，面色戚戚，寫滿悲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