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日后,重溟宗內(nèi)門,枯蘭瀑布畔。
臨水而建的獨門小院之中,鄭荊山錦袍玉冠,器宇不凡,正指點著幾個同脈師弟的功法。
他語調(diào)舒緩,侃侃而談,舉止從容,給人一種極為自信得體的感覺,令人下意識的就想要信服。
幾名師弟看著這一幕,心中越發(fā)敬畏,神情之間,也自然而然顯露出來:“若我以后,能像鄭師兄這樣就好了!”
鄭荊山注意到,心下微哂,不動聲色的調(diào)整了下姿勢,愈顯大家風范。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的院門猛然被踹開!
“鄭荊山,滾出來受死!”院中師兄弟齊齊一驚,尚未回神,就見一名形容粗獷、散發(fā)青袍的男子大步而入,雙目湛湛,只一掃,兜頭就是一拳砸向鄭荊山。
拳風呼嘯,夾雜著詭異的呢喃,才在中途,院中幾名師弟便是一陣頭暈?zāi)垦#恢挥X走過去擋住了鄭荊山逃走的方向。
“苗成陽,爾敢?!”鄭荊山大吃一驚,他猝然受襲,對方又是筑基后期修為,原本下意識的想避其鋒芒。但苗成安這心魔拳已有小成,甫出手就控制了幾個筑基初期的師弟,硬生生擋住他去路。
如果鄭荊山這時候再退,勢必會傷到自己師弟。
他身為一脈之主,這些日子又有意籠絡(luò)栽培這幾個師弟為左右膀臂,此刻自然不能避開,當下強提靈力,周身一陣青芒涌動,雙臂、面頸銅銹色紋路迅速浮現(xiàn),瞬間便開啟了青鬼戰(zhàn)體。
以筑基中期的修為發(fā)動這門戰(zhàn)體,與當日裴凌所面對的練氣四層的周頤,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鄭荊山頭生雙角,裸露在外的肌理都泛起了金屬的冷光,望去格外強大!
只是苗成陽冷笑出聲,驀然變?nèi)瓰樽?,但見五指指甲暴漲,指尖亮起一點幽冷藍光,輕描淡寫的一抓,鄭荊山的青鬼戰(zhàn)體赫然已是皮開肉綻。
“苗成陽!你瘋了?!”鄭荊山忍住痛楚,終于趁機召出儲物囊中的兵刃,一柄血色長刀在手,他總算找到些許依仗,怒視著苗成陽,“你我當日當著上三脈的師兄師姐已經(jīng)將話說清楚,從此井水不犯河水。你今日無故襲擊兼桑一脈,難不成視上三脈的師兄師姐為無物?!”
“我自然不敢對上三脈的師兄師姐不敬?!泵绯申柶沉搜鬯靥派系膫麆?,沒有趁勝追擊,卻寒聲說道,“然而你在內(nèi)門斗不過我,竟然使鬼蜮伎倆,安排人去外門殺了我胞弟……成安可是我唯一的同母弟!此仇不共戴天!別說上三脈的師兄師姐,就是鬧到厲真?zhèn)髅媲?,我也占理?。?!?br/> 鄭荊山目瞪口呆,叫道:“且慢!你發(fā)的什么瘋?老子什么時候教人去外門殺你弟弟?老子連你弟弟在外門什么地方都不知道?!?br/> 苗成陽聞言冷笑出聲:“鄭荊山!你雖然是靠著弒父上位,但我輩圣宗之人,只問實力,不問手段。我往日也沒拿此事奚落過你。如今你敢做不敢當,委實令我不齒。我原本以為你雖然暫時修為落后,好歹也是我從外門一路過來的對手,如今看來,你特娘的根本不配!”
“老子要是做了當然會認!”鄭荊山幾欲吐血,喝道,“你這個蠢貨聽風就是雨,給誰當了刀子使都不知道?!?br/> “你敢說你這些日子沒有惦記著報復我?!”苗成陽冷冷說道,“多少人都親耳聽見了,你還敢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