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程剛已經(jīng)騎虎難下,旁邊發(fā)生的一切他都不清楚,意識完全投入到幻夢世界之中,隨著那個虛幻球體慢慢被撕裂,一股無法形容的劇痛如潮水般從靈魂深處襲來。
“啊……”面目猙獰的程剛撕心裂肺的扯著嗓子喊,太他么疼了,怎么就像撕扯我自己的靈魂一樣。
雖然他到現(xiàn)在都不清楚什么是靈魂,但那種從身體深處傳來的劇痛,讓他毫不懷疑的如此認(rèn)為了。
鼻腔里涌出一些咸腥的液體,流到嘴角,他失神了一秒,流鼻血了?
這才剛剛撕開點皮,怎么會這樣,程剛心頭涌起陣陣不安。
要不要放棄?
望著那個虛幻的球體,看那薄弱的模樣,還以為是一扎就破的泡沫,沒想到居然這么堅韌。
程筱死死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貝齒咬在手掌上,淚水流在手背上,目露后悔之色,應(yīng)該早點告訴哥哥李叔的情況,他肯定是想多了,才這么逞強的。
下意識的,程剛扭頭看了一眼妹妹,見他哭成那樣,哆嗦著咧開嘴,猩紅的牙齒輕張,“我沒事,別擔(dān)心!”
他的聲音太小,程筱聽不到,李陽釋放的堅壁似乎有阻隔聲音的能力。
但程筱就是知道他說的什么,連忙哭喊:“我讓你放棄,放棄?。 ?br/> 程剛笑了笑,堅定的搖了搖頭。
不能放棄,他算是明白了,這里面的小人定是樓紫陽的部分靈魂,如果被這幻夢世界消化吸收,他真不知道李陽嘴里的復(fù)活草是否有用。
難道神奇到可以修補人的靈魂?
不再猶豫,程剛?cè)讨鴦⊥矗b獰著面頰。
“喝!”
意識想象的雙手拼勁全力瘋狂的在那個球體上撕開了一道半指長的口子,然后沖進(jìn)球內(nèi)落在小人身上,拖著他就往外沖。
就在這時,程剛沖進(jìn)球體的意識看到球體的上方有一個幽藍(lán)色的斑點,一閃閃的,感覺就像一顆心臟在那兒收縮。
藍(lán)色斑點很小,他以為自己花了眼,就沒去在意,樓紫陽的靈魂小人輕若無物,他的意識如絲線般纏繞其上,下一刻就沖出了幻夢世界形成的球體。
他前腳剛離開球體,后腳球體上半指長的裂隙就愈合了。
裂隙愈合的剎那,球體內(nèi)那個藍(lán)色斑點猛的大亮,瘋狂的在球體內(nèi)飛馳,那模樣似乎在找樓紫陽的靈魂,有一次貼著球體內(nèi)壁掠過的時候,這斑點陡然停下。
靜靜的虛浮在愈合不久的那條裂隙旁,一閃一閃。
下一秒,這斑點內(nèi)涌出一團團藍(lán)色煙霧,沒入了裂隙,尚余一絲微不可查的裂隙隨之消失,球體光滑的就像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裂縫一般。
做完這一切,藍(lán)色斑點再次回到了球體上方,漂浮在那兒一動不動,只是顏色淡了很多。
詭異的是,沖出球體的程剛意識掃過球體,入眼處依然是虛幻無色的模樣,里面發(fā)生的一切,他居然完全看不到。
但,就在剛才他卻覺得這幻夢世界有些不同了,至于哪兒不同,他也說不上來。
他以為是自己撕裂過一次的原因,便沒有多想,趕緊把樓紫陽的靈魂體扔到了他的肉軀之上。
爾后,收回了幻夢世界,還沒等他說一句話,眼前突然一黑,人就倒了下去。
“哥……”程筱凄厲的聲音在他耳邊隱約響起,隨即世界一片寂靜。
“嗯哼……”程剛痛呼一聲幽幽醒來,恰好跟程筱含淚的大眼睛對上。
“哥,你感覺怎么樣?有沒有不舒服?”程筱啜泣著問道,“你嚇?biāo)牢伊酥恢溃闳f一有個三長兩短,我怎么辦?”
程剛舔了舔嘴唇,傻笑一聲,緩緩坐起身來,“我沒事,你個傻丫頭瞎擔(dān)心,嗯,就是頭還有點疼……這是在哪兒呢,我睡了多久?”
“還睡,你是昏迷了,昏迷了知道不?”程筱恨恨的瞪著他,眼看著程剛確實沒什么事了,再加上李陽給檢查過,越想越氣的她抄起他的耳朵就擰起花來了。
“哎呦,嘶……疼,疼疼……輕點,輕點,我還是傷員!”程剛疼的直咧嘴,連忙轉(zhuǎn)移話題道:“那個樓紫陽怎么樣了?”
程筱氣哼哼的撒手,抬起手背抹掉眼淚嘟噥著,“程剛你就是個傻子,我以后不許你這樣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兩個多小時。”
“好好,我記住了,以后不會了,那樓紫陽醒了嗎?”
“哼,醒了,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倒下的時候,他就醒了,就是整個人還是很虛弱,就像生了場大病似的。”
程筱哼哼唧唧的說著他昏迷之后發(fā)生的事情,原來那個小人真的是樓紫陽被幻夢世界吸收的靈魂,至于跟大病初愈似的,程剛心里有數(shù),能不虛嘛,幻夢世界多少還消化了點不是。
兄妹倆正聊著,李陽和顧伯沖走了進(jìn)來。
“小兄弟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顧伯沖一個壯漢,站在那兒激動的搓著雙手,不知該說什么感謝的話好,只是不停的念叨著太好了。
李陽微微一笑,目光復(fù)雜的來到床邊看著程剛贊嘆道:“沒想到,你真的在那種痛苦下挺了過來,你做到了!”
程剛得意的笑道:“我這人向來說到做到,男人嘛,那點痛不算啥。樓紫陽怎么樣了這會兒?”
“沒有大礙,休息些時日就好,我代整個角宿謝謝你!”
李陽陡然面色一整,深深的鞠了一躬,認(rèn)真的說道。
“哎?不……”
“你聽我說……”眼見程剛急忙伸手想扶起自己,李陽抬手擋了回去,肅容打斷道:“角宿的每個人對我來說就像親人一樣,我知道雖然他是你傷的,但你并不是有意的,而且,我也聽伯沖講了,是他喚出夢鎧在先?!?br/> “本就是他有錯在先,你又舍命救他,你配得上我這一躬。”
顧伯沖在旁邊激動的狂點頭,對李陽這番話異常認(rèn)同。
程剛頓時扭捏起來,他就是這樣的人,人橫他更橫,人善他愈恭。
“那個……那個其實這個事兒我也有責(zé)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