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大郎看她漆黑的大眼如黑葡萄一樣,淚珠掛在睫毛上,無助害怕的樣子,咳嗽了兩聲。昨晚拉回來的時候確定是死了的。
張氏也回過神來,又確認(rèn)了一遍,“你是…是活…活的吧?”
云朵無辜的點頭。
張氏看向聶大貴,昨晚拉來是死的吧?
聶大貴也心里驚疑,不過云朵這樣子,和活人一般無二,那就是活人了???
張氏又看看云朵,心里還是不太相信,不過現(xiàn)在柳氏那邊要緊,又忙轉(zhuǎn)身出去,“我去看看三弟妹!”柳氏被云朵嚇著了,還不知道怎么樣了。
眾人的注意力轉(zhuǎn)移。
柳氏嫁進(jìn)門兩年多了,好容易才懷了身孕,又是頭一胎,家里的人都十分看中。剛剛云朵死而復(fù)生,連張氏都嚇的昏死過去,更何況懷著身孕的柳氏了。
云朵看人呼啦啦都走了,還有幾個半大的小子閨女在外面往里看,卻又不敢靠近的樣子,她現(xiàn)在又怕又急,真不知道該咋辦了。
聶大郎把眼神從云朵身上收回來,垂了下眼瞼,伸手指了指外面,“出了門左邊墻角的就是茅房?!?br/> 云朵瞪大了眼看他,這個聶大郎倒是長得容貌俊俏,斯斯文文的,就是消瘦的厲害,臉色也白的嚇人,估計是被她嚇的。
聶大郎見她不去茅房,卻盯著自己打量,眉頭微微動了動。
云朵看他兩眼幽黑清冷,明明是個病的連床都起不來,快要歸西的人,卻讓她有不容小覷的感覺。聽說還叫大郎,那就是這個家的長子長孫,這么年紀(jì)輕輕,也才十幾歲,卻要死了,還真是可惜!
“不去茅房了?”聶大郎見她盯著自己打量的走了神,又提醒她一句。
“???”云朵回神,想到茅房就是廁所,詫異的看了眼聶大郎,他咋知道她想上廁所來著?
聶大郎輕輕咳嗽了兩聲。
云朵這才小心的從墻角走出來。
聶二郎幾個都在院子里,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見云朵出來,都嚇的后退到屋里。早上的時候他們偷偷看了,是死的,這會活了過來,不嚇?biāo)廊瞬殴帧?br/> 云朵知道自己是活的,看了幾人一眼,就匆忙去找了茅房。
聶家的茅房在西南角落里,是用模板圍的,還露天,茅坑很寬,不知道挖了多少遍,也很深,云朵顧不得這些,急忙解開系在一起的腰帶,蹲下方便。
方便完,云朵開始想她該咋辦的事兒。云家是不能回了,不然那個爹娘保管再把她送去給張秀才做妾,好換一筆彩禮。云家可正等著給獨苗云光孝說親,等著使這個銀子的。
那邊聶三郎幾個看云朵從茅房出來,都盯著地上她的影子看。
十歲的聶蘭小聲道,“鬼是沒影子的,她有影子,還不怕見太陽,她不是死的呢!”
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和聶梅,聶三郎都是張氏和聶大貴生的,是大房的子女。
另一邊的聶二郎和聶四郎是二房劉氏和聶二貴生的,是二房的孩子。
幾個人年紀(jì)都不小了,聶二郎和聶三郎都十六了,看云朵是真的活人,膽子這就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