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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小嬌妻 第053章:教訓

聶大郎住的西屋是后來加蓋的,靠著西廂房的屋山外加的一間土坯房,頂上蓋的是麥秸稈,下大雨就漏雨,屋里也沒有炕,一扇門也是薄木板做的,用了不短的年頭,上面還完好,下面雞都可以鉆進去,門縫也不小。
  
  劉氏沒費多少力,就把門打開了。她握緊手里的棒槌,悄聲進屋。要是這該死的病秧子醒過來,就給他一棒槌,打暈了他就啥都不知道了。
  
  月光不是很明亮,只有稀稀疏疏的星光閃耀著。
  
  劉氏瞇著眼打量,聶大郎白天穿的那身衣裳就在床邊。她伸手抓過來,仔細的摸了一遍,啥東西都沒有。她又瞄上床尾。
  
  聶大郎的屋里放的是板子床,只有一個破箱子在床頭,里面裝著衣裳之類的。而整個屋里能藏東西的就在那破箱子里和床上。
  
  劉氏沒敢動床上,躡手躡腳的到床尾開那破箱子,伸著手往里摸。
  
  除了整齊疊放的衣裳,再沒有旁的。她抖開衣裳也沒有發(fā)現(xiàn)錢。
  
  劉氏不相信聶大郎沒有錢,如果他這里沒有,那錢就在云朵那個小賤人身上。拿出五錢銀子就交差了,真以為她也一樣傻,相信了他們!不過現(xiàn)在沒說更好,等她找到,那銀子就是她的了!讓那小賤人看不起她,跟個快死的病秧子都不跟她二郎!下賤胚子!還有這該死的病秧子,拖了這些年不死,拖累他們,還敢跟她橫!
  
  箱子里啥都沒有摸到,劉氏心里咒罵了一通,正想著要不要把床上枕頭下這些地方也搜一遍,就看到對面墻角木釘上掛著的竹筒。
  
  是裝祛魚腥味兒的藥水的竹筒!劉氏眼珠子轉了轉,走上去摸了下,里面還有不少。她心里一喜,伸手就摘那竹筒。那小賤人還不就是仗著有這藥水能讓魚肉不腥,才橫得起來嗎?不過才去了縣城做一次魚,就敢甩臉子嗆她。
  
  要是她會了這藥水,等她去韓府做魚……到時候她在村里就風光起來了!那家看不起他們,不愿意相看結親的也要來巴結她了!
  
  竹筒不高,但有個繩子,木釘是竹子的,釘在墻上有點高。聶大郎拿還要踮著腳,劉氏的身高,她蹦起來也夠不著。
  
  旁邊有個小板凳,劉氏拉過來,站在小板凳上伸著手夠木釘上的繩結。
  
  她剛把繩結解開,把竹筒拿下來,屋里的微光突然暗了,完全黑了下來,劉氏看不見,扭頭就見屋門關上了。門外還有聲響,她猛地一驚,嚇的差點從小板凳上摔下來。
  
  床上的聶大郎已經不見了蹤影,他先敲了隔壁聶蘭姐妹的門,又敲聶大貴和張氏,敲堂屋的門,“家里招賊了!”
  
  一句招賊,頓時激的熟睡的眾人一個激靈,都飛快的爬了起來。
  
  劉氏急壞了,跑到門口來拽門,聽到外面堂屋西屋的門都響了,她咬牙咒罵,“誰是賊了!快開開門!是我!是我!”
  
  聶二貴起來的時候還奇怪劉氏咋沒睡在旁邊,沖出來聽這聲音,他腳步一頓,霎時陰了臉。這個不長腦子的婆娘,半夜里跑去偷東西了???
  
  云朵自躺下就沉沉睡了過去,睡夢中聽到有賊,想到她想盡心思藏的銀子,直接一個激靈爬起來,見屋門還閂的好好地,聶大郎在外面說話,她忙拉了衣裳穿上。
  
  聶蘭衣裳都沒穿好,已經拉開了門,“賊在哪?”
  
  聶老漢和甘氏,聶大貴張氏,聶三貴,聶二郎聶三郎幾個全部都起來了。
  
  甘氏陰沉著臉站在聶大郎屋門外,聽著屋里劉氏咒罵的聲音,氣的肋下疼,叫張氏去點燈,讓聶大郎把門打開。
  
  油燈點亮,聶大郎打開屋門。
  
  劉氏就從里面鉆了出來,“把我關在屋里就冤枉我是賊!誰是賊了!誰是賊了!”
  
  “你要沒有行竊,跑到我屋里翻箱倒柜的是干啥?”聶大郎從張氏手里拿過油燈,拎的高高地照著屋里。
  
  原本放在床頭疊好的衣裳,被散開扔在地上。床尾放著的箱子也打開了,里面翻的一團亂,裝藥水的竹筒被扔在床邊,藥水撒了一地。
  
  云朵跑過去把藥水撿起來,已經撒的就剩下一點點。
  
  劉氏還要狡辯,“是他把我關在屋里,我根本沒有偷東西!”
  
  甘氏上去,狠狠呼了她一巴掌,“我只當你是個好吃懶做,嘴上沒把門的,你竟然做這偷東西的勾當,簡直敗壞我聶家的門風!沒有一點教養(yǎng)!二貴娶你這樣的媳婦是倒了八輩子霉!二郎四郎有你這樣的娘,以后都別想好過了!”
  
  “我沒有!是這病秧子把我關在屋里的!”劉氏羞憤惱恨,死不認賬。
  
  甘氏又一個巴掌扇上去,“還狡辯抵賴???做了下作事兒,還一點不悔改!?”
  
  “娘!這事兒還沒問清楚……”聶二貴上來拉住甘氏。
  
  聶大郎嗤笑,“二叔難道要說,是我覬覦二嬸美貌如花,把她硬拉到我屋里來的?”
  
  他常年病弱,稍微走遠點路就臉色發(fā)白,連半桶水都拎不起來。劉氏一個干農活兒的婦女,不說他硬拉,劉氏使使勁兒,就能把他按倒打一頓。
  
  聶二貴臉色漲紫,看看聶大郎一旁如花骨朵一般的云朵,再看看臉色發(fā)黃,膀大腰圓一臉老態(tài)的劉氏,他就算違心說是,也沒人會信。
  
  劉氏狠狠啐了一口,“你敗壞我名聲!”
  
  聶三貴要說話,扶著肚子出來的柳氏拉住他,讓他別吭聲。這個時候,最好不要吭聲說話。
  
  聶大郎到屋里摸了下箱子角,“我這里放了三十文錢,是二嬸拿走了吧?那是云朵賣菊花茶的錢……”
  
  他話沒說完,劉氏就跳起來了,“誰拿你的錢了!根本一文錢都沒有!你別逮著人就像瘋狗一樣亂咬!”
  
  聶大郎掃了眼聶三貴幾個,看著甘氏,“你們相信她沒拿嗎?”
  
  “我就是沒拿!你那一個子都沒有!”劉氏氣的不行,她啥東西都沒摸到手,還被逮了個正著,這該死的喪門星竟然還敢倒打一耙!
  
  “你既然不還回來,那就搜身!看看可搜到錢!”聶大郎不緊不慢。
  
  柳氏眼皮子跳了跳,若有所思的看著聶大郎。
  
  甘氏冷眼看著劉氏,“拿沒拿錢?趕緊拿出來!”
  
  聶二郎兩眼閃著憤恨的光芒,又覺得羞辱又心里惱恨。他娘竟然半夜到聶大郎屋里偷東西,偷就偷了,反正他也恨聶大郎,可卻被逮住了,讓他也跟著丟臉!這該死的聶大郎竟然還咬著不放!
  
  “我根本就沒有偷拿他的錢!”劉氏簡直要發(fā)火打人。
  
  “那你偷拿藥水干啥?”聶大郎不再提錢的事兒,轉口就說到了藥水上,那是全家共同的利益。
  
  聶三貴眼神也變了,“二嫂不會想偷了藥水出去,你自己一個人發(fā)財吧!?”
  
  聶二貴看劉氏被聶大郎問的答不上來,上前一步,“你一個晚輩,你有啥資格這么逼迫一個長輩!?你還有沒有一點敬長之心!?”
  
  “難道東西被偷不該吭聲?還是二嬸來偷拿藥水,二叔也知道?;蛘呤嵌逯甘沟??”聶大郎挑眉。
  
  “你……”聶二貴氣恨的瞪著眼。
  
  這下聶三貴幾人的眼神又都轉到聶二貴的身上,還真懷疑他讓劉氏偷拿藥水。
  
  云朵看著聶大郎,眼里閃著佩服。原來這聶大郎看著弱不禁風,沒想到說話還挺厲害的!錢都在她這里放著,劉氏不可能偷拿到錢。她想偷拿藥水被逮住了,一下子就成了全家懷疑對象,以后都要對她心存戒備了。
  
  聶二貴看了眼甘氏,見她臉色陰沉很,不能指望她來救場,就咬牙道,“我自己的媳婦兒,要教訓應該是由我來教訓!”
  
  “男主外女主內,婆婆教訓兒媳,天經地義。”聶大郎淡淡的看著甘氏。
  
  來不及動手的聶二貴被甘氏喝退,怒指著劉氏,“你給我跪到院子里去!不準睡覺!明兒個不許吃飯!”
  
  “娘!?”劉氏瞪大眼,極度不服氣?,F(xiàn)在都秋天了,夜里都開始冷了,還下露水,竟然讓她在院子里跪一夜?
  
  “離天明也不遠了?!痹贫涮嵝岩痪洹?br/>  
  聶二貴要說話,被甘氏看的又咽了下去。
  
  劉氏最后跪在了院子里。
  
  聶大郎屋里從來不留燈,他順手把油燈拎到屋里,把衣裳拾掇了,就關上門睡覺。
  
  人都散了,聶二郎陰測測的看了眼聶大郎的屋,低哼了一聲,也回了屋。
  
  聶蘭倒有些相信云朵沒私藏錢了,“那韓府不是大戶人家嗎?應該多給些工錢!”
  
  “人家養(yǎng)著幾十口子下人,還有好幾個大主子,小主子。錢又不好掙,哪有往外撒的!就那韓府打雜的丫鬟,干一個月才三百個大子?!痹贫渥屗齽e想那么美好。
  
  “?。?!”聶蘭有種美好幻想破滅的感覺,不過,“在大戶人家當丫鬟,吃的好,穿得好,不用干農活兒,還不累,那也比我們好多了!”
  
  云朵還困的不行,沒有多理會她,打個哈欠繼續(xù)睡。
  
  跪在院子里的劉氏卻是撐不下去的,等人都進了屋,她就一屁股坐下了,心里不停的咒罵。
  
  不過上了年級的人都睡的少,甘氏睡不著,推開活窗往外看,“劉氏?”老二媳婦也不叫了。
  
  劉氏嚇了一跳,咬著牙跪好。
  
  甘氏看了一會,就躺下睡。
  
  她剛睡下,劉氏立馬又坐下來。不過半個多時辰,甘氏又醒來叫她。
  
  劉氏都睡著了,又被叫醒,再重新跪好。
  
  等到甘氏再睡下,她想繼續(xù)睡,卻冷的睡不著。想偷偷回屋,聶大郎屋門響了,他起夜。
  
  劉氏小聲咒罵。
  
  不時聶老漢起夜。甘氏也被吵醒了,就睡不著了。
  
  劉氏只能老老實實跪著,一直到天亮。心里更加恨死了聶大郎,恨死云朵。
  
  張氏起來做飯,看她一身露水,都快跪不住了,遲疑的看向甘氏。
  
  柳氏已經小聲跟甘氏求情,“娘,估計二嫂也是想茬了,她這跪了大半夜,這會該知道錯,也悔改了。看她一身露水,臉都白了,再病了,還得花錢看郎中?!比缓笥掷鴱埵?,“是吧,大嫂?”
  
  “是啊!娘!就讓二弟妹起來吧!她都跪半夜了?!睆埵纤闪丝跉?,應和道。
  
  劉氏陰沉的瞥了張氏一樣,心下怒哼。就會學著人家裝好人!真要是好人,昨天就不該做悶嘴葫蘆,連嘰一聲都不嘰!看三弟妹說好話,才不得不應和,想當好人,晚了!
  
  不過現(xiàn)在她是先起來重要,哭著叫娘,“我都跪都快跪斷了!我知道悔改了!娘快讓我起來吧!我要是生病了,還是得花家里的錢看病??!”
  
  甘氏抿著嘴冷聲道,“再有下次呢?”
  
  “咋可能再有下次!”劉氏哭喪著臉,看甘氏不松口,就賭咒發(fā)誓,“再有下次,罰跪一天一夜,不吃飯,成了吧?”
  
  “這可是你說的!起來吧!”甘氏終于松了口。
  
  劉氏口申吟一聲,趴在地上,叫聶二貴和聶二郎聶四郎來抬她。
  
  張氏看了看,就忙著去廚屋做飯了。
  
  柳氏跟到劉氏屋里,“二嫂這不要緊吧?”
  
  “你看我這像不要緊的樣子嗎?”劉氏兩條腿都沒有知覺了。
  
  柳氏嘆口氣,“二嫂多歇歇吧!”
  
  院子里云朵拿著掃把要掃地,看柳氏從劉氏屋里出來,抿著嘴角笑看她一眼,呼喇呼喇的掃地。
  
  掃把是用竹枝和竹葉扎起來的,看她整個人還沒有掃把大,聶大郎走過來,接過了掃把。
  
  云朵就舀了半盆水洗漱完,把洗臉水撒在院子里,省的揚塵,秋天容易刮風。
  
  聶大貴和聶三郎把兩個水缸的水都挑滿,問甘氏,“今兒個還做魚嗎?”
  
  昨天去清湖撒網,只打了幾條魚,以免云朵回不來,但賣卻是不夠的。
  
  “我上山去采藥材!”云朵讓聶大郎回屋去拿竹筒。
  
  聶三郎就去接手聶大郎手里的掃把。
  
  聶大郎回屋拿了個兩個竹筒出來,云朵拎著個小竹筐,倆人一塊出門。
  
  “我也和你一起去吧!”聶蘭想討好云朵。
  
  “我去采藥,你還是別去了?!痹贫洳蛔屗?。
  
  聶蘭想,云朵怕她知道了那藥水是咋做的。雖然心里癢癢想知道,可昨夜才鬧過一場,聶蘭還是忍住沒跟著去。
  
  太陽還沒有出來,清晨的山村都籠罩在縹緲的白霧中,一團團的從山上伸向村里,再飄回山間。
  
  空氣中有涼涼的潮氣,山霧吹在臉上,久了,頭發(fā)睫毛就凝成細細密密的小露珠。
  
  “空氣真好!”云朵一路跟著聶大郎,伸著手觸摸空氣中霧水,不禁感嘆。又跟聶大郎道,“你以后就早上起來,在山上走兩圈吧!鍛煉一下身體,不容易生?。 被蛘呓搪櫞罄梢惶捉∶啦??別等她辛辛苦苦把欠的銀子都還上了,結果她走后,聶大郎卻病死了。
  
  聶大郎扭頭看她,昨天她肯定又累又氣,睡一覺起來,完全沒氣了,活蹦亂跳的,小臉上還瑩著光一樣。看她黝黑水亮的大眼看著他詢問,聶大郎點頭,“好。你跟我一塊吧!強身健體?!?br/>  
  云朵猶豫了下,點頭,“好吧!”她走之前就督促聶大郎鍛煉身體好了!
  
  兩人一路上了山,穿梭在山林里,采夠了藥水,太陽也出來了。
  
  這時候山霧漸漸散去,初出的太陽光照下來,山風一陣陣漫無目的的吹著,那些山霧頑皮的飄上飄下,又仿佛折射著太陽光,整個山村有種清透暖黃流光似的。
  
  云朵小時候也常跟著村里的小朋友上山下河,爺奶雖然不阻攔,卻叮囑她不許玩太過,危險的也都不讓玩。姐姐也罵她玩的像泥猴一樣,丟人,回城里會被人笑話。所以總是玩的不盡興,后來長大了,就再也沒有那種感覺了,爺奶去世,她除了和老爸一塊回去祭拜,就再沒回去過。
  
  “我們跑下去吧?”云朵問聶大郎。
  
  聶大郎挑了挑眉。
  
  云朵笑著一把拉起聶大郎,就往山坡下跑。
  
  上坡的時候累得慌,下坡的時候往下跑,迎著風就有種別樣的體驗。不過陡坡她沒敢跑過,更不敢拉聶大郎跑。
  
  一路奔到山下,聶大郎已經連上發(fā)白了。
  
  云朵跑的小臉發(fā)紅,不好意思的看著聶大郎,“對…對不起?。∥彝藙e拉你跑那么快了!”
  
  “跑的很舒服?!甭櫞罄纱藥紫?。
  
  云朵有些訕訕的,沒敢走快,和他慢慢的往村里走。
  
  這個時候村民都起來了,幾輩子形成的習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即使不是農忙,也少有睡懶覺的。
  
  云朵去縣城里做魚的事兒也在村里傳遍了,幾乎人人見了云朵和聶大郎都要說上一句,“真有本事?。∧艿娇h城里做魚,以后要發(fā)財了!”
  
  “掙了不少錢吧?縣城里好看不好看啊?都是有錢人吧?”
  
  “大戶人家啥樣???”
  
  對于村人的好奇心,云朵撿能說的說了‘縣城里比鎮(zhèn)上繁華,很多人,很多鋪子,街上很多賣吃的小攤’‘縣里有錢人家很多,好多房子是青磚黛瓦的,像范舉人家一樣,去的那戶人家就是那樣的房子’,多的卻一句不說。
  
  眾人或羨慕或嫉妒的,都說云朵有個好廚藝,能給縣城里的人做魚。
  
  聶大貴幾個已經在水里撒了幾網,不過清湖雖大,里面的魚卻精明了,不像剛開始,真是又多又傻。以前一網兩網就夠了,如今十幾網還不一定能撒夠賣的魚。
  
  “這魚以后越來越難撒到,爺爺以后沒事兒釣魚吧!讓和你交好的幾個爺爺沒事兒也釣釣魚,給他們工錢?!痹贫渚吞嶙h。
  
  “啥?還給工錢?那魚是不要錢的,咱撒網就行了,哪還給工錢的!”聶老漢提到給人家錢就不愿意了。
  
  “以后就撒不到魚了,釣魚只是個暫時的辦法。尤其冬天,哪里還能弄出魚來?買魚是必須的了。”云朵見甘氏幾個都看過來就解說。
  
  “那買魚不就是掙的更少了???”甘氏皺著眉,買調味料都花不少錢了。
  
  “無本的買賣哪能一直做。等明年做個小船沿著河撒吧!冬天自家弄不夠魚,也不能不賣!再說也遭人眼紅嫉妒不是?”云朵看了眼劉氏,只說這么多,讓他們自己商量。
  
  甘氏也知道,可先做了無本買賣,這突然要出本錢了,心里不太能接受。不過她也意識自家日子突然過好起來,那清湖里的魚都不是哪一家的,他們不拿錢白撈的,村里不少都眼紅嫉妒。她也看了眼劉氏,連自家人都生了心思,那村里的人要是也生了心思……
  
  “該回饋還是要回饋的?!痹贫湟姏]幾個想通的,就又提醒。
  
  “咋回饋?”張氏擔心的問,她怕遭人眼紅,到時候人家看不慣,來偷搶。
  
  甘氏也追問,讓云朵說說咋辦。
  
  云朵拎著菜刀本來要去殺魚的,見都看著她,只好過來,“咱家每天賣多少錢,只怕村里稍微眼明的人想想都能算個差不多。那些人羨慕嫉妒也不是一時半會?,F(xiàn)在撒魚也不好撒了,還耽誤好多時間。就放出話兒,說要買魚。限定每天買多少條,多了就不要了,也省的他們都去清湖里撈魚,一股腦堆過來,用不完都死了。魚要活的,剛剛死的也行,死太久就不要了。按大小給他們幾文錢一條的算。這樣咱自己省時省力,還讓村里的人有個進項,不說咱家一個好,卻不那么嫉妒眼紅了?!?br/>  
  “這樣能行嗎?一天得少賺多少錢??!”聶二貴挑剔道。
  
  “能行!村里的人得了好兒,不會眼盯著咱家日子過好,對咱家起壞心思!”甘氏想通過來,越想越覺得這樣很好。
  
  張氏和聶大貴也都點頭。
  
  “云朵真是聰慧!連這法子都能想出來!”柳氏趁機夸贊云朵。
  
  “讓村民得一分好,破財消災而已。”云朵笑了笑。
  
  聶大郎看著云朵說來頭頭是道,小小一件事卻蘊藏著大道義和生意經,他忍不住再次疑惑。真的是云朵?還是誰?
  
  “今天的魚已經夠了,下午再打魚就放出話兒吧!一條魚三五文錢的,咱賣個好!”甘氏說著站起來,就幫著去拾掇魚。
  
  早飯的肉實在太咸,云朵就著兩塊肉吃了三個窩窩,喝了一大碗玉米面糊糊,又喝了半碗菊花茶,吃的撐了,蹲著拾掇魚,擠的肚子不太舒服。
  
  聶大郎遞過來個小板凳。
  
  “謝謝??!”云朵道了謝趕緊坐上,手下動作也麻利起來。
  
  四桶水煮魚做出來,甘氏和聶二郎聶三郎一塊去賣魚,云朵端了兩碗魚湯出來,遞給聶大郎一碗,坐在院子里歇息,想著再做點別的啥事兒,趕緊把銀子掙夠了?,F(xiàn)在天越來越冷,那水也是冰涼的,別等她掙夠錢,清湖結冰了,她難道要去跳冰窟窿?
  
  想到那個可能,她渾身打個冷顫。
  
  “著涼了?”聶大郎的溫淡的聲音傳來。
  
  “哦!沒事兒!就是突然有點冷?!痹贫浠厣?,搖了搖頭。
  
  “一會熬碗姜湯喝吧!”聶大郎眉頭微蹙。
  
  “別介!我不喝姜湯!我也沒著涼,這一碗魚湯喝下去就差不多了?!痹贫潆m然不排斥菜里放生姜,但她卻對生姜沒有太大的好感。
  
  “真沒事兒?”聶大郎看她冷顫可是真的。想她莫不是早晨上山熱出了汗,又吹了冷風。
  
  “沒事!沒事!”云朵搖著頭,忙把魚湯喝干凈,“熱湯喝到肚子里,全身暖洋洋?!?br/>  
  果然是有點著涼了。聶大郎就把砂鍋洗了,煮了一碗姜湯來。
  
  云朵皺著鼻子,哭著小臉,“我真的沒著涼!”她就是想到要跳冰窟窿,感同身受了那么下。
  
  “喝了。”聶大郎端著給她。
  
  云朵睜著兩個大眼搖頭。
  
  聶大郎微微笑,伸手摸摸她的頭,“乖。喝了省的病嚴重了?!?br/>  
  什么乖啊!她實際年齡都二十多好吧!云朵躲不過,只得捏著鼻子把那碗姜湯一口喝完,把碗塞給聶大郎,趕緊去找水漱口。
  
  看她漱了口,還張著小嘴哈氣,露出粉紅的小舌頭,粉潤的小嘴也隨著她吸氣哈氣,看著很是……柔軟。聶大郎心下一悸,漏掉了兩拍。
  
  云朵又去舀了半碗魚湯,澆了些醋喝完,這才覺得好了點。
  
  “回屋睡一會去吧!”聶大郎催促她,“喝了姜湯睡一覺。”
  
  說起困,云朵打個哈欠,回了屋。
  
  柳氏笑著跟張氏說道,“大郎對云朵真是好!看的我都羨慕!”
  
  張氏笑笑,“都是應該的?!?br/>  
  云朵還沒睡多久,就聽到外面楊土根媳婦又過來,整跟張氏商量定親的事兒,她揉揉眼坐起來。不是不想跟楊土根媳婦扯上關系嗎?咋會說到定親的事兒啊?
  
  她穿上衣裳起來,打開出來。
  
  楊土根媳婦看到云朵,哎呀一聲,“云朵這是睡覺去了?”
  
  “她著了涼,喝完姜湯睡了會。”張氏忙解釋,楊土根媳婦嘴太快,她不想云朵傳出個懶的名聲。
  
  楊土根媳婦明白,立馬關心道,“發(fā)燒了沒???好點了吧?要是不得勁兒,最好還是叫郎中看看的好!別等拖厲害了?!?br/>  
  “已經沒事兒?!痹贫浼敝厦┓浚攘艘煌氚媵~湯,又加上一碗姜湯,其實她是憋醒的。
  
  等她方便完回來去洗手。
  
  楊土根媳婦哎呦一聲,“怪不得連縣城里的人都找云朵這丫頭做魚,她做的魚好吃,人也干凈!上個茅房還洗手!”
  
  云朵笑了下沒說話,她想知道咋又跟楊土根媳婦的娘家侄女說起了定親的事兒,難道是已經商量妥了?不是聶媒婆也在說媒嗎?
  
  想了下,云朵找了聶蘭問她。
  
  聶蘭最愛打聽事兒,她正想辦法討好她,好下次去縣城帶著她一塊,就把知道的都告訴了她。
  
  原來云朵和聶大郎走的這兩天里,楊土根媳婦讓聶三郎見到了她娘家侄女。
  
  這王荷花人長得高挑,身段好,雖然不是很白,但大眼睛小鼻子小嘴,一張瓜子臉。和同村的兩個女娃一塊趕集賣繡活兒,三個女娃她在里面最出挑,繡活兒也最多。
  
  聶三郎怕被發(fā)現(xiàn)了,沒敢離的太近。
  
  等三人從繡坊出來,都笑的小臉放光,其中一個黑臉的女娃跟王荷花說話,無比羨慕道,“你爹娘真是疼你,你做的繡活兒竟然都賣了給你做私房錢。我家里,我賣多少錢就要交給我娘多少錢?!?br/>  
  另一個也道,“我是也要上交給我爹的!荷花她爹娘都疼她,私房銀子都不知道攢多少了。”
  
  王荷花抿著嘴不好意思的笑,微微垂頭。
  
  聶蘭道,“三哥當時眼睛都有點直了,一直看了好遠,直到看不見了還傻呆呆的看呢!”
  
  云朵嘴角有點抽,外公外婆也是住在鄉(xiāng)下,她過年回去的還不止一次觀摩人家相親的。剛開始碰到一個堂表姐相親,她好奇非要跟著去,舅母死活攔著她,最后卻讓另外一個個子不高長得又黑還有點齙牙的女生陪著去了。
  
  外婆知道了笑罵她要去給人添堵,然后跟她說一個堂侄兒被玩的好的小伙伴拉著一塊去相親,他膽小害怕,非要人陪著。而那堂侄兒長得又高又白,結果到了相親的那家,那家人很是熱情的讓他進屋,喝茶,拿吃的,把人正主扔在了一邊。
  
  “你覺得那王荷花咋樣?”云朵就問聶蘭,她好奇心重,跟著聶三郎一塊去,親眼看見的。
  
  聶蘭就嘴快道,“沒你長得好看!不過挺齊整的!”而且那王荷花賣繡活兒的錢都是自己留著當私房了,那肯定攢了不少銀子,以后都是嫁妝,要帶到婆家的。
  
  她不死也不會賣給聶大郎……云朵就豎著耳朵聽張氏和楊土根媳婦說話,都已經商量到彩禮上了。
  
  云朵忍不住想插話,聶三郎挺老實的一少年,踏實干活兒不抱怨。這楊土根媳婦這個德行,她娘家侄女就算再好,以后也沾上楊土根家了。那聶媒婆手里的媒茬都不錯,挑個同樣實在麻煩少的姑娘結親,也省的張氏和聶大貴這家包子被人欺負??!
  
  聶大郎叫了云朵出門,“到地里給豬割點紅薯藤?”
  
  云朵看他拿了個大竹筐,早上又沒割到多少豬草,想著他那身板背不動,又看了眼張氏屋里說話的兩人。
  
  “走了?!甭櫞罄烧泻羲?br/>  
  “哦。”云朵只好應聲,跟著他出門下地。
  
  聶家有二畝地的紅薯,等再過些天,下了霜,就能挖出來了,這些紅薯再加上少許的玉米,就是全家一個冬天的口糧。因為佃的田地,打的糧食要上交一半,人口多不夠吃的,只能這樣混搭著吃。
  
  到了紅薯地,云朵要割紅薯藤,聶大郎沒讓,割了紅薯藤遞給她,讓她裝進竹筐里,“不用按那么緊?!?br/>  
  云朵也沒打算按太緊,背不動,見聶大郎不說話,她問起聶三郎的親事,“不是說等聶媒婆說了,就把那邊推掉的嗎?咋又同意了?”
  
  聶媒婆是說了一個給聶三郎,只是他沒看上,那女娃和王荷花一比,就落了下乘。
  
  “三郎喜歡,家里也覺得那女娃人不錯,爹娘也還好。不能因為她姑姑,就否定掉一個家。難得兩方人都愿意?!甭櫞罄梢贿吀钪t薯藤,一邊解釋。
  
  “原來是兩廂情愿啊!”云朵說著有些嘆息。
  
  聶大郎抬頭看她,“怎么了?聽這親事你好像不愿意?”
  
  云朵忍不住翻白眼兒,她不愿意有個啥用!她就想著包子的張氏和聶大貴除非遇到同樣包子的兒媳婦,否則要被兒媳婦爬到頭上了。也不是說公婆一定要踩著兒媳婦,那得公婆慈善,兒媳婦孝順才能過的好??!
  
  聶大郎還在等著她的答案。
  
  “只看外貌是不對的,應該注重品質?!痹贫鋰@口氣。
  
  聶大郎抿嘴笑了下,又低頭割紅薯藤。
  
  “你割了先放那,我掐點紅薯葉埂子炒菜吃!”云朵想到午飯,就蹲下,掐嫩的紅薯葉埂子。
  
  “這個咋炒著吃啊?”聶大郎看一眼,紅薯葉可以蒸菜吃,紅薯葉埂子可不好吃。
  
  “那上午炒了你嘗嘗!”云朵揚著小臉一笑,認真掐了一堆的紅薯葉埂子。
  
  聶大郎沒讓她背竹筐,自己背著,讓云朵拿著那些紅薯葉埂子。
  
  回到家,楊土根媳婦還沒有走,正在打趣聶三郎。
  
  說起王荷花的聶三郎也臉色發(fā)紅,一副赧然的神情。
  
  云朵看看聶大郎,只好拿了筐子,把紅薯葉掐在筐子里,留作蒸菜吃,然后又拿了個小筐子,讓聶梅聶蘭過來幫忙,“把上面這層皮兒被撕掉,像這樣剝干凈?!?br/>  
  聶梅不會多嘴問,讓她干啥就干啥,聶蘭是個嘴快的,“剝干凈干啥?做菜吃嗎?”
  
  “上午炒菜吃!”云朵點頭,麻利的剝著紅薯葉埂子上的皮兒。
  
  “這個剝干凈像蒜薹一樣,不知道炒了好不好吃!”聶蘭剝了一根,看了看放在小筐子里。
  
  “剝的干干凈凈的,肯定好吃。”聶梅柔聲道。
  
  “摻辣椒炒,比蒜薹好吃?!痹贫涫呛芟矚g吃的,這還是外婆教她的。
  
  “摻肉炒更好吃?!碧崞鹑?,聶蘭撇撇嘴,那一小盆子的肉,還咸的很,竟然也被吃完了,她都沒吃幾塊。
  
  楊土根媳婦好奇的過來,“沒想到這個也能吃?。坎贿^也是,拾掇的這么仔細,放大大的油,摻上肉,那能不好吃嘛!”
  
  張氏也過來幫忙。
  
  幾個人一會剝了一小筐子。
  
  楊土根媳婦哎呀一聲,“說話說的都忘了時辰,這都晌午了,我得趕緊回家做飯去了!”
  
  張氏就站起來送她。
  
  “今兒個晌午還不知道吃啥菜呢!你們割著紅薯葉埂子就給我一把回家炒菜吃吧!回頭我再割了還給你們?。 睏钔粮眿D呵呵呵笑著,兩手一齊,把剛剛剝好的全拿走了。
  
  紅薯葉埂子炒來好吃,東西有便宜,在鄉(xiāng)間田地里隨處可見,可是這東西好吃卻不好整,得把外面一層皮兒全剝干凈,是個細致活兒,得費不少功夫。
  
  楊土根媳婦一下子拿走了,讓云朵和聶蘭的臉色都不好了。
  
  現(xiàn)在正商量定親的事兒,張氏也不好說啥,一把紅薯葉埂子又不值錢,“我去做飯,你們再剝點吧!”
  
  云朵覺得她還是該提醒一下,“這以后要是那習慣了咋辦?咱家就成她家菜園子了?!碧嵝褟埵献詈眠€是不要和那王荷花家結親,就算杜絕楊土根媳婦也最好不要結。好姑娘一抓一大把,選哪個不行?自己是個包子,橫不過人家,吵不過人家,就更應該多注意!
  
  聶蘭更護食,不高興的拉著小臉,“娘!那王荷花再好,有個這樣的姑姑,以后也攪的家里不安生!不跟他們結親了!”
  
  張氏想管聶蘭讓她小孩子家別插嘴大人事兒,看云朵也一團孩子模樣,她也說了,就沒好說,只說,“這事兒會你奶奶商量的?!?br/>  
  晌午飯蒸了紅薯葉,炒了紅薯葉埂子。
  
  柳氏覺得很清脆好吃,聶三貴叫了云朵,“晚上還炒!”
  
  “下午我們要去上山采小野菊,三嬸在家沒事兒,就剝些紅薯葉埂子吧!”下午事情多,等她再回來做可能來不及。
  
  “我一個人不知道剝的夠不夠家里吃的,我挺著個大肚子,也不能久坐?!绷闲χ?。
  
  “那看晚上來得及來不及?!甭櫞罄烧诘人?,云朵背著小竹筐就出了門。
  
  聶蘭忙拉著聶梅也出去,還叫張氏,“家里沒啥活兒,娘也去采吧!多掙兩文錢也是好的!”
  
  張氏雖然想去,但想到家里還有別的活兒干,甘氏賣魚回來要刷桶,下午還要打魚,馬上天冷了,要把棉襖都拆了洗干凈,重新絮上些棉花做好,“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
  
  就知道。聶蘭和聶梅隨云朵和聶大郎后面出了門。
  
  村里采小野菊的人多了起來,價格也降低了些,云朵就挑著采,只要白色的甘菊,初開或半開的分開,這樣分的更加精細了。
  
  路上碰到了不少采小野菊的女娃小媳婦,聶蘭還要和人家到山林里面去采。
  
  云朵不怎么敢去,山林深處危險多,雖然不是夏天,卻也有猛獸野狼啥的。
  
  聶蘭不聽她的,拉著聶梅和幾個人進了山林里。
  
  云朵就和聶大郎在山坡上,山林外采。
  
  傍晚回家的時候,聶蘭幾個人的竹筐都滿了,幾個人都很是高興,還比誰采的多。
  
  清湖圍了不少人,聶大貴幾個在打魚,聶二貴正大聲跟村里人說要買魚的事兒,一副村人占了他好處的神情。
  
  云朵看著皺了皺眉,不是這件事兒交給甘氏了嗎?咋由聶二貴出來說?說還不好好說,施舍一樣,這會更遭人嫉恨的?。?br/>  
  等忙完回到家,柳氏剝了一筐子紅薯葉埂子,看著自己的手,“我怕不夠大家吃的,就多剝了些?!?br/>  
  云朵看了眼,沒多關注,她拉著甘氏道,“奶奶!你咋村人說的,我剛才回來聽人罵咱呢!罵咱家掙倆臭錢就不知道姓啥的,在村里喘起來了。一副村人占咱便宜的樣子,施舍的樣子,瞧不起人。好幾個罵的!”聶二貴說話那德行,肯定有人不滿,就被怪她亂告狀了。
  
  聶大郎愣了下,剛剛不是跟他一塊回來的嗎?他怎么沒聽到有人罵?
  
  甘氏卻相信了,“二貴!你咋跟村里說的,讓人家都罵起來了???”
  
  聶二貴驚疑,又有些怒意,“誰敢罵啥了?我讓他們撈魚,我買他們的魚是讓他們掙錢了,他們有啥罵的?。窟@好處上哪找去?。”緛砭褪遣灰X的東西,現(xiàn)在等于白給他們錢賺!”
  
  甘氏怒聲斥責,“你給我閉嘴!叫你這樣子,還壞事兒了呢!”
  
  “我哪個地方壞事兒了?我是為家里做事兒!”聶二貴不忿又不服。
  
  柳氏推了下聶三貴。
  
  聶三貴立馬上前道,“村里的人都認為清湖是大家的,他們都覺得咱家占了便宜呢!二哥這樣說,還真會讓人嫉恨。這事兒我去跟他們說吧!請他們幫咱家撈魚,行吧,娘!?”
  
  看他笑的一臉得意,聶二貴憤怒,“三貴你插啥的手!”想搶功!
  
  “都別吵吵了!我出去說說去!”甘氏想出去挽回一下。
  
  云朵想了下,道,“奶奶!以后賣魚我也不去,我就在家里收魚招呼他們吧!”等她走了,這活兒就可以交給聶大郎或者聶三郎。
  
  “你一個丫頭片子,你收啥的魚!家里的事兒啥時候輪到你插手了!”聶二貴惱怒的擺手,讓云朵上一邊去。
  
  聶三貴也忙說,“家里有大人在,云朵就不用多忙活了。你不是還要采菊花茶嗎???”
  
  也是。云朵看看聶大貴和張氏,倆人沒有站出來的。
  
  聶蘭想說她來,可是吃力不討好,她還要采小野菊賣錢攢私房。
  
  甘氏決定先出去說說再回來看,就緊著出了門,在巷子街口說了不少熱心暖心話,“也想給村里人找個零花錢,還有那小野菊,拾掇的干凈些,賣的價錢也更好些。”
  
  有人趁機打聽,甘氏想了下,就把云朵拾掇菊花茶的法子說了,說到買魚的,又說誰家想吃魚,只要拿倆兩條魚過來,就讓云朵幫著處理一條魚。
  
  村里人一聽這樣,都說甘氏厚道,還有些人覺得甘氏故意賣好兒。
  
  甘氏回來臉色不太好,她是聽到‘故意賣好兒’的話了,回來跟云朵一說,就讓她收魚,“那藥水多準備一點,回頭有想吃魚的,正好拿魚來換。”
  
  云朵想了下,覺得也是個辦法,“那我就多做些藥水?!?br/>  
  “家里有這么多不用,讓她一個小丫頭片子管事?”聶二貴不同意。他看向聶老漢,“爹你說!”
  
  剛才路上云朵碰見聶老漢,已經跟他說了,再賣了菊花茶,給他買雞腿吃。聶老漢看云朵眨眼睛,“就讓她收!你娘不都說過了!”
  
  聶二貴睜大眼,他爹啥時候占到那賤丫頭一邊去了?
  
  “收魚也有學問的,不是啥魚都收。有的魚天生刺兒多,有的魚肉質綿軟,還有的魚已經長了魚籽,這些都要分清楚的?!痹贫湮⑽P起下巴,接下了這活兒。
  
  聶大郎看著她微微搖搖頭。
  
  次一天甘氏和聶二郎聶三郎去賣魚,云朵就在家支起了攤子,準備收魚了。
  
  頭一個來賣魚的就是聶老實,他閑著沒事兒,一大早就起來釣魚,半上午釣了三條,怕魚死了,賣不上好價兒,忙送了過來。
  
  三條魚兩條鯉魚一條鯽魚,鯉魚給了六文錢,鯽魚只有巴掌長,云朵也給了他一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