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不得不死
　　
　　白澤嘆了口氣，沒有多說。
　　
　　事已至此，說什么都只是風(fēng)涼話，而且對方背負了太多，他也沒資格去評價什么。
　　
　　許久之后，他沉聲問道：“那你們研究的進度怎么樣了？”
　　
　　他只希望，自己的大哥不要白白犧牲，希望這滔天的罪孽，是值得的。
　　
　　然而面對他的問題，鯤年沉默了。
　　
　　白澤心中咯噔一聲，他深吸一口氣，問道：“難道結(jié)果不是很理想？”
　　
　　鯤年苦笑著搖搖頭：“何止是不理想啊，簡直是一點頭緒都沒有，我們分解了那么多的人族尸體，最后依舊沒有弄清楚那股能量從何而來?！?br/>　　
　　“連這種力量從哪里來都沒弄明白，至于它們到底是如何產(chǎn)生，又如何讓我們妖族體內(nèi)也產(chǎn)生這股力量……那就更遙遙無期了?！?br/>　　
　　白澤心中不好的預(yù)感越發(fā)強烈了。
　　
　　他沉默了許久，欲言又止道：“鯤年大哥，有沒有可能……是你們的方向錯了？”
　　
　　他失心瘋一樣自言自語，然后臉上露出痛苦之色，最終雙手抓著頭發(fā)，仰天咆哮起來。
　　
　　“這?。　?br/>　　
　　……
　　
　　如釋重負的笑容。
　　
　　“嘩！”
　　
　　“嘩——”
　　
　　說完，他拍拍白澤的肩膀，微笑道：“妖巢的所有人，都需要交代一下后事，我去處理一下?！?br/>　　
　　鯤年再次驚呼，然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整個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
　　
　　大小姐見狀，突然笑了。
　　
　　“怎么會這樣呢？”
　　
　　那書生卻沒有再嬉皮笑臉，而是沉默了一下，低聲說道：“我這次……是來告別的?！?br/>　　
　　他慘笑一聲，自嘲道：“萬年以來，我們懷著崇高的使命，以為自己是在做一件偉大的事，所以哪怕有再多的罪孽，我們也坦然面對！卻沒想到，到頭來，我們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我們只是……在作惡而已?！?br/>　　
　　“不，不可能的，怎么可能這樣？”
　　
　　許久之后。
　　
　　他本來可以不說。
　　
　　白澤緩緩抬起右手，一團絢爛的火光自手心燃起，在空氣中跳動，映照出文明的精彩。
　　
　　“鯤年大哥！”
　　
　　她早就知道這家伙是個假書生，至少，是個沒有文采的書生。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fēng)吹來，幾片荷花的花瓣脫離花蕊，蜻蜓點水般掠過水面，在月光下翩翩起舞。
　　
　　那位知書達理的大小姐坐在荷花塘邊的石頭上，望著水中的明月發(fā)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要……不要走……”
　　
　　書生搖搖頭：“不，是命?！?br/>　　
　　荷塘對面的月光下，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手拿折扇的書生，他一身青衫，面容模糊。
　　
　　“啊——”
　　
　　說完，他保持著躬身作揖的姿態(tài)，一步步的后退，漸漸的消失在黑暗中。
　　
　　大小姐羞憤道。
　　
　　神秘書生自嘲道。
　　
　　白澤感受著對方身上那股悲涼，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兒。
　　
　　“什么？！”
　　
　　大小姐臉色依舊蒼白，她失魂落魄的低聲喃喃著，眼中有淚水流下。
　　
　　如今，身上已無千斤擔(dān)。
　　
　　鯤年眼睛瞪大，宛如晴空霹靂。
　　
　　鯤年搖搖頭：“我的心，在萬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我茍活這萬年，不過是為了完成這件事而已，如今既然已經(jīng)功敗垂成，又何必再茍延殘喘？”
　　
　　“你喊啊，你就算喊破喉嚨……”
　　
　　“紅塵之火？！”
　　
　　“鐵血煞氣??！”
　　
　　“我的死，會成為妖族精神的牢固基石，那時候，妖族將會有自己的……文明?！?br/>　　
　　但如果讓鯤年大哥將錯就錯，那么等將來害死更多的人，鯤年大哥的內(nèi)心將會更加的煎熬。
　　
　　白澤抬起左手，另一團光芒升騰而起，煞氣滔天嗎，帶著兵戈之威，震懾十方。
　　
　　“也對，任何事業(yè)都不可能是一代人就能成功的，最重要的是一種精神，一種傳承?！?br/>　　
　　“你……伱為什么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鯤年用強顏歡笑來掩蓋心中的慌亂。
　　
　　鯤年慢慢冷靜下來。
　　
　　大小姐驚喜的站了起來，但很快又板著臉，冷冷道：“你怎么又來了？難道不怕被抓起來？”
　　
　　大小姐不自覺的抓緊了裙角，緊張的問道：“你欠了別人很多錢嗎？”
　　
　　白澤目光幽幽道：“有沒有可能，那股能量并不是從人族體內(nèi)誕生的，而是有著神秘的源頭，人族體內(nèi)的道體能量，只是那個源頭的投射?！?br/>　　
　　“鯤年大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