朧月抱著銘初去花園里玩的時候,有一個丫鬟跑過來,說老爺找她。朧月不太想去,不過還是把銘初交給了梅香,然后跟著丫鬟進(jìn)了后院。
再一次踏進(jìn)新房的門,她的心在打鼓,總覺得有些不安。
一雙褶皺粗糙的大手突然從背后環(huán)住了她的腰,朧月大驚,猛地掙開。
夏老爺混濁的雙眼里,滿是發(fā)光的興奮,嘴里還不停道:“寶寶,讓我親親。”
朧月哪遇到過這種事,虧她之前還覺得夏老爺會是一個和藹的老爺爺,這會兒嚇得都快哭了,整個人連連往后退:“夏老爺,我不是?!?br/>
夏老爺可不管她,他如此想念她的滋味,可老二非要他等,再等下去,他就要瘋了,這種看得見吃不著撓心肝的滋味有多難受,那葷素不沾的小兔崽子知道嗎?
夏老爺像脫離牢籠的野獸,瘋狂舒張的情.欲完全控制了理智,他一步步向前緊逼。
朧月看著他越靠越近,心中無比害怕,順手就抄起書桌上的長條鎮(zhèn)紙,帶著哭腔指著他道:“你……你別過來?!?br/>
夏老爺聽著朧月那細(xì)細(xì)的嗓音,酥軟嬌柔的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奶貓叫似的,愈發(fā)讓人從心底里渴望疼惜,這讓他更加興奮,他已完全喪失理智,快步走到她的面前,移動過程完全不像個六十來幾的老人。
望見美人兒近在咫尺,夏老爺興奮得幾近發(fā)狂,他使勁往她臉上舔,帶出一連透明的唾液。
朧月嚇得哇哇大哭,絕望從心口涌上,她知道二少爺才離開,這下再也沒什么人能來救她了,但自救的本能依舊強(qiáng)烈,她在慌亂中將一個重物“砰”的一下就砸在了夏老爺?shù)念^上。
鮮血順著這個垂暮老人的額頭緩緩留下,老人重重倒在了地上。
巨大而蒼老的身軀緩緩從她身上滑下,她迷迷糊糊的才意識到,她殺人了?她呆滯地看著地下的硯臺,眼睛里一片空洞無神。
正在此時,房門突然被踢開,大少爺看著眼前驚人的一幕,一副計謀得逞的得意之色隱在冷笑之中。
但眼下,夏老爺滿頭鮮血,溫朧月衣衫不整,他對著外面大叫道:“快來人,老爺昏倒了?!?br/>
然后假惺惺跪在夏老爺身邊吼哭著:“爹,您醒醒呀,您這是怎么了?都怪孩兒,要不是孩兒晚來一步,怎么會讓這個卑劣的婦人得逞?!?br/>
他惡狠狠瞪了一眼朧月,然后沖著進(jìn)來的家仆道:“快把這個女人給我拖下去,我要好好審問?!?br/>
大少爺一說完,家仆卻面面相覷,無人動手。
大少爺看著這一群不聽使喚的仆人,不由怒從心頭起,看來如今在夏家,他真的是一點地位都沒有了。
“怎么?我好歹是夏府的大少爺,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難道你們還要等夏思遠(yuǎn)回來再辦不成?”
一聞此言,家仆立馬行動起來,抬人的抬人,拖人的拖人,一時間,夏府雞飛狗跳。
朧月被關(guān)到了柴房里,身上滿是刺條鞭打留下的傷痕,她站不穩(wěn),直接往柴垛堆里跌去,一天之中發(fā)生了太多的變故,直到現(xiàn)在,她的腦子里還是昏昏沉沉,搞不清楚狀態(tài)。
朧月身上的傷口很多,遍體都是火辣辣的痛感,夜很冷,很涼,吹得身上傷口一陣麻痛,她靜靜凝望著窗外的天空,難過絕望涌上心頭,她卻匪夷所思的沒有哭,反而莫名笑出了聲。
就算真的出不去,真的被亂棍打死了……也沒關(guān)系不是么?
阿爹阿娘還有阿姐都不在了,她已經(jīng)沒有親人在世上了,所以,死了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到了后半夜,她身上有些發(fā)燙,她的眼皮太重,連抬一下眼都困難,她想,就這樣死了也沒什么,大不了就是破席子一卷扔山里頭。
不對,銘初,她還有銘初,她還不能死,朧月雙眼闔著,腦子已經(jīng)神志不清,可雙手卻還在四處亂抓,一會兒是阿爹阿娘,一會兒又是去世的阿姐,她想隨他們?nèi)?,可有一個小奶娃抓著她的手,一直哭一直哭……
她的心都快被這小奶娃的聲音哭碎了,可夢境一轉(zhuǎn),又回到她經(jīng)常打獵的那個山頭,那里有個眉眼含笑的青年,在夢里他說,他愿意娶她……
朧月再也撐不住了,雙手也不再用力抓著柴草,蘭兒悄悄進(jìn)來,搖著她的手臂道:“別睡了,快起來?!?br/>
朧月身上好痛,好不想理她,她只想睡覺,蘭兒苦著一張臉,真是的,沒見過逃命還有貪睡的?
她吸了一口氣,將朧月往身上一背,在黑漆漆的夜里,徑直往自家門前跑,就快到門口時,她沖著里面大叫:“娘,快來!”
趙陳氏舉著燈籠出來,心里想道:這冒失丫頭,不知又闖什么禍了?
蘭兒把人隨意一扔,咕嚕嚕喝下兩大碗水。
趙陳氏走進(jìn)屋里,佯伴怒意道:“怎么弄得滿頭大汗?又貪玩了吧!”雖然嘴上這么說著,但手中卻是拿著帕子,憐愛的幫她擦著額頭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