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散人話才一說完,非魚已靜坐默想,這對于一個魂修者來說,并不是很難的事。
隨著默想身邊的世界不再,靈魂脫離靈體騰空而起,非魚已置身于一個黑暗的星空世界,從靈體到魂域之空,其實中間只是一個短暫的虛空,只需打開那一道“門”自然就可以進入。
她展翅高飛,向前那一點光芒飛去,她穿越了那道“門”,而后面的黑暗虛空已完全消失,忽然間于置于一個新奇的空間,這里是一片無垠的草地,草地的邊緣接著藍天,似乎永遠也飛不出邊界。
在草地上,有一些弱小的動物,半空中竟還有海鳥在飛翔,整個草地十分平整,風吹過草地,那些草隨之飄動,像是一層層海浪一樣,四周沒有高山,更沒有河流,天上朵朵白云映在草地上,留下一片片黑影,大鵬鳥看著這片無垠的草地,花與草縱橫交錯,宛若一張巨大的網,找不到中心,只有與天際相連的邊界,如同兩面鏡子,碧藍的天空,青青的劃地。
她想起了剛才乾坤散人的話,這里應該就是一片海洋,只是被乾坤散人下了魂咒,把水域封了起來,讓她遺忘了那水中的記憶,所以才看起來是一片草地,從來也沒有那里的草地如此寬廣,如此平整,在牧歸村見到的草原,四周有雪山,有溪流,有牛羊,而這里卻沒有這些草原上常見的生靈,只有一些模糊的小動物,而天空中竟飛翔的是海鳥,這足以說明一切。
非魚不再猶疑,向天空中猛震雙翅,直沖而起,而下面的草原,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卷起一樣,隨著天空變窄,整個草原的兩側也同樣上升,像一彎綠色的毯子,被從四周卷起,里面布著星星點點的花色,蔚藍的天空與青青的草地竟變成一個圓,而非魚就是這圓里面的中心。
非魚飛到極高之處,收緊翅膀,倒轉身來,頭朝著草地一個俯沖,向前那片草地沖去,她不知道后果如何,因為縱然是在蒼茫大地,在境地里她也從來沒有如此冒險過,可這一次卻讓她義無返顧,因為在她的心里想著敖玄云,若是她能化身大鯢,自然能馱大家安全度過洗魂河,縱然那里有河靈作怪,可那些河靈在她原本的化身面前,跟本就不值一提。
現在她在做一次冒險,這一次冒險若是不成,那她將狠狠的砸在草地之上,命喪魂域,卻不知道是何結局,或許她永遠也無法走出自己的魂域,就此把自己封鎖,或許隨著她的死亡,這片魂域會永遠消失,太多的或許,可她已經沒有這些想法,也沒有了顧忌,就像敖玄去只身進入金光山一樣,雖然結局未知,可他還是一無返顧,這可能就是非魚與敖玄云相似之處,既然認定的事,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巨大的身影,在草原上投出一團陰影,隨著速度的增加,像箭一樣,那團陰影越來越大,而非魚此時腦子里已是一片空白,思索的速度已趕不上俯沖的速度,更來不及細想,就這樣一頭沖向草地。
汪洋之中,頓時掀起巨大的濤天巨浪,原來的草地已然不見,變成一片湛藍的大海,而四邊卻依然連著藍天,已然分不清那里是汪洋,那里才是藍天,剛才的微風卻已帶著點點咸濕,那些海鳥正在海面追逐,剛才看不清的小動物,卻已變成了大海中的游魚,在波浪中跳躍。
這就是非魚的魂域,一片只有海洋與藍天的魂域,非魚若不是在天上飛,那定然就是在水中游。
海面像是被砸出一個巨大的坑,一波一波的海浪隨著中心向外蕩去,又慢慢的收了回來,變成一圈圈漣漪,漸漸平靜下來,一條大鯢翻著白白的肚皮,這樣倒躺在海面上,隨著水面輕撫,一陣陣飄動。
這條大鯢自如大鵬鳥一般大小,只是除了那白色的魚肚,其它都隱藏在海面之下,白色的肚皮飄在水面,有如一塊飄浮的平地,那些飛翔的水鳥,已紛紛站在大鯢的肚皮上休息。
而水中,無數游魚,海洋生靈,先是被驚嚇的四處逃竄,可現在又都慢慢圍了過來,在大鯢身邊輕輕游動,它們都認識這條大鯢,它是整個魂域的主人,所以它們都十分歡快,也異常興奮。
而遠處卻掀起一陣波濤,這些游魚竟也不驚,依然在水中慢游。
一個黑色的巨盤在海中慢慢升起,像一個黑色的大吸盤,有著一張巨大的嘴,看樣子竟比非魚還要大無數倍。
數百根黑色的觸角,從海面升起向半空揮舞著,像是海面上長出一棵棵龍須草一樣,整個樣子與那洗魂河的章魚十分相似,卻又不一樣,那巨大的吸盤看起來就像一個黑色鍋蓋,倒置于海面之上,并且看些來要比洗魂河那只大上不知多少倍,也只有如此大的海洋才能容得了,如此巨大的生靈。
只聽那半空中傳來黑色巨盤的聲音,在整個魂域里傳響:“非魚,你這樣露著肚皮,可是不太好看,是不是剛才化身不及,自己把自己給撞暈了,你們拖著她轉轉,讓她快些醒過來吧!”
那海中的游魚一聽,竟然真的用嘴扯著飄浮的非魚,在水中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