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玄云在青靈山巔一個人呆了三天,十分無聊,每日睡到自然醒,辰光照射在臉上竟然有些暖陽陽的感覺,癢癢的,像是有什么毛毛蟲掉在臉上一般。
敖玄云從草窩里爬了起來,還真有一只毛毛蟲在他衣服上爬著,敖玄云一笑,輕輕把這只毛毛只放在一片草葉之上,那蟲兒似懂人意一般,順著草葉滑了下去。
自從經(jīng)過黑山林蟻靈幻境之后,敖玄云知道,這境里面無論什么生靈,它們都有它們不一樣的世界,在它們的眼里或許方寸之間,就已是諾大的世界了,而對不同的生靈,光陰也好,時間也好歲月也罷,其實并非一個標(biāo)準(zhǔn),不同的生靈有它們不一樣的世界,就如同這青靈山之靈,它八千年一春,八千年一秋,在普通凡靈的眼中,已不知輾轉(zhuǎn)輪回多少次了,而有些生靈由朝生夕死,在它們的生命里沒有春秋,可若是你附靈于它們的靈體之上,那么或許這一天的光陰可以算上人靈的一百年時間,而那些星靈,若不是化身在這境地里,或許在黑暗的宇宙中幾億年,甚至幾十億年,也如同一日,并不會有太多的變化。
這三日敖玄云在整個山巔療傷,感受日夜交替,看著天上氣流變幻,這山中自然之景,似乎在變,卻又似乎不變,這是一種難得的心境,忘卻了幾日前的煩惱,忘卻了對未來的擔(dān)憂,心無雜念,而靈體之傷卻也慢慢恢復(fù),你不掂記它,它好像也不來找你一樣,失暫時失去了病痛的感覺,可唯一不足就是,有些寂寞,沒有人跟自己說話。
在蒼茫大地之時,他能與億萬生靈對話,知道那億萬生靈所思所想,從來也沒有想過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此時他想著老山靈的話,若是能尋得那靈體九塊中的一塊地靈之晶,或許他就可以恢復(fù)地靈之子的一些魂術(shù),可以與這境地的萬千生靈溝通,自也不會如此寂寞。
正尋思著今日去何去轉(zhuǎn)悠,卻不想遠(yuǎn)處傳來一陣風(fēng)鈴般的笑聲,聽聲音卻是十分的開心,這卻讓敖玄云有些氣惱,既然有開心之事,若不分享,自然會變成不開心。
順笑聲望去,只見哈蕾兒與圣女兩人并肩而行,正朝這邊走來,在初融的漫漫雪山之中,宛若花中仙女,正漫步在花叢之中。
辰光明媚,白雪皚皚,蔚藍(lán)的天空覆蓋在這白雪之上,青靈山仍至整個境地都被蒼穹照拂,而那嘻嘻的笑聲,如同一點醒目的油彩,散潑在這片山巔的畫景之中,使整個山巔頓時充滿生機(jī),為山景增添無數(shù)活力。
哈蕾兒一身青裝,頭上扎一塊綠色的方巾挽著發(fā)髻,后面扎了兩條小辮,洋溢著青春的氣息,活潑靈動,卻又看起來十分干練,左手提一把小巧鐵鋤,右手則挽著一個花籃,里面有些奇花異草,像一個山中采藥女。
這還是敖玄云第一次見哈蕾兒如此裝束,竟覺得眼前一亮,十分喜歡。
而身邊圣女則依然粉色紗衣,內(nèi)是淡藍(lán)色的長裙,臉上仍然掛著一條白紗,頭上卻是一條長長的黃絲巾扎在發(fā)髻之上,分兩側(cè)披下,微風(fēng)吹過,絲巾飄飄,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異境仙人。
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卻一路欣賞著雪融之后,那才盛開的山花,有紅的有黃的,還有許多不知明的花蕾,在辰光下努力向蒼穹挺拔,兩人并肩而行,十分親密,看起來這三天的相處,竟是十分融洽,這讓敖玄云心生妒意,再看看自己,一身灰袍,這三天隨處安睡,竟已污漬點點,還掛著些茅草,并且頭發(fā)卻也有些零亂,實在是如同一個流浪的乞丐。
敖玄云走近一堆白雪,抓了兩把,用手摸在臉上,那一股冰冷冷的感覺讓敖玄云清醒了許多,并且也把整臉清洗一遍,看起來有了些精氣神,再把衣服上的茅草抖掉,輕輕拂掉那些沾在衣服上的污跡,伸起十指把一頭散亂的頭發(fā),對著白雪上的陰影,著實梳理了一下,順手從那草叢中扯過一根綠藤,把散披的頭發(fā)扎成一束,在原地打了個轉(zhuǎn),發(fā)現(xiàn)沒什么破爛,這才露出個滿意的笑容。
剛才還是一身污跡的乞丐樣子,現(xiàn)在細(xì)細(xì)打理,竟也回復(fù)往日的幾分風(fēng)彩,只是依然顯得十分落魄,像一個不得志的窮酸書生,可此一點也不影響敖玄云的心情,反而十分欣喜。
敖玄云一蹦一跳的,哼著小調(diào),獨自走上小樓,泡了一壺茶,自斟自飲,正等著兩位美女蒞臨。
哈蕾兒與圣女走回小樓,見敖玄云一人獨自坐著,自顧自憐,一副十分失意卻又苦中作樂的樣子,兩人都是撲哧一笑,圣女輕輕道:“九靈守護(hù)為何一出夢境就如此失意,難不成是有人得罪了敖守護(hù)嗎?”
看來圣女與哈蕾兒雖看似在花中觀景,卻也時刻關(guān)注著敖玄云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