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聲音緩緩地在狹小空間里流淌,“如你所見,我的血對它來說是上好的補品。”
她停頓了一下,唇邊的笑微微有些苦澀,“我自幼在毒蛇窟里長大,吃的是毒果和蛇肉,喝的是蛇血獸血,我的血比它的毒液都要毒。如果你吃下去,再世華佗也保不住你的小命。”
她醒著的時候不讓他碰那血,原因就在這兒。
蘭疏影無視了江燕回震撼的表情,目光移到他越來越紅的手指上,蹙眉問:“你碰過我?”
江燕回解釋了給她擦汗的事,她了然,讓他去找水把發(fā)紅的地方洗一遍,洗凈之后再用唾液涂抹,明日就能消了。
應該只是被汗氣熏著了,如果他作死直接碰了她的血,就算有百花蟲草丸鎮(zhèn)著,怕也要爛到骨頭。
“是不是,那顆藥……”
江燕回難得不那么小白,忐忑地提出問題。如果自己的手會這樣是因為碰了她,那么他的唾液之所以能解毒,會不會是因為那顆藥呢?
蘭疏影又笑了。
“藥?什么藥,我可是中原人說的妖女,喂給你的當然不會是什么好東西!都跟你說了我全身是毒,以后沒事少招惹我,除非你不要命了……算了,跟你說那么多廢話干什么,你沒聽過以毒攻毒的道理么?”
還不承認!
江燕回賭氣地扭身走了,卻覺得眼角潮濕得很。
這個壞女人,明明就是一顆連魔教教主都說珍貴的好藥,還非騙他說是毒,害他擔驚受怕那么久,現(xiàn)在也是,非要讓他覺得她壞才開心……壞女人!
他賭氣歸賭氣,人卻自覺地坐在洞口,幫重傷未愈的她擋住夜間的冷風,平日里看他身材單薄,這么一看倒顯得背脊寬闊,像個男人的樣子了。
蘭疏影喚他沒動,倦意涌來,于是把火挑旺一些,微合著雙眼睡著了。
他們又在山洞里待了一天才等到雨停。
第三天下午,江燕回出去找食物的時候,一個獨眼獵人帶著他的狗大步走進山洞。發(fā)現(xiàn)這里有人在,獵人驚訝了一下,繼而被蘭疏影的容貌吸引了。
獵人咽了口唾沫,往熟睡的小美人身上探去……
江燕回就是在這時候回來的,看見這情景,他第一時間沖上來!
他并不是毫無武藝的書呆子,但真論武藝,也著實不算高。跟這個會點花拳繡腿的獵人打起來,看著拳風腿影,你來我往,甚是熱鬧,其實剛好持平。
——誰也打不贏誰,只是僵持著。
蘭疏影在他怒吼的時候已經(jīng)醒了,但她醒后只是默默地觀看。
若說她沒有動手的力氣那是不可能的,經(jīng)過之前的休養(yǎng),她現(xiàn)在只是不方便動內(nèi)力,其他的跟尋常人一樣,可以活動自如。
在江燕回沒注意到的時候,蘭疏影盯準獵人的小腿發(fā)射出一枚毒針。
寒光一閃,毒針扎進獵人的褲管。
隨著他們打斗,細小的針被抖落在地上,針頭上的黑色已經(jīng)消失,顯然毒素已經(jīng)進到獵人的體內(nèi)。
可是她的行為被那條半人高的大黑狗發(fā)現(xiàn)了,狗狂撲過來咬她,蘭疏影靈活地左騰右閃,黑狗很快被她帶到山洞的角落。
她狠狠一踢!
黑狗哀叫一聲,被踹進兩塊巖壁之間,壯碩的身體被夾在石頭中間,一時掙不出來。
蘭疏影回頭朝著焦急的江燕回比了個放心的手勢,然后繼續(xù)守著巖壁。
黑狗一旦想往外突,她就踢一腳,再掙扎到外面就再踢一腳。次數(shù)多了,黑狗耗盡了體力,懸在兩塊壁中間伸著舌頭直喘氣,不再動了。
蘭疏影邊盯著黑狗,邊用余光打量著那邊的兩人,心想,應該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