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落下,師徒二人雙目毫不退讓地逼視,圓慈看著前方那陡然間變得銳氣逼人的弟子,緩緩收斂了眉目,道:
“既如此,你便做給我看,今日閑聊許久,去修行!”
王安風(fēng)心中有氣,但是卻不曾失禮,先對圓慈行了一禮,才大步走到一旁,拉開拳勢打起那趟少林長拳,想到這件事情自己確實無能為力,心念不得灑脫,卻又升起幾分變強的強烈渴望。
相由心生,心念起時,無處不可見如來,王安風(fēng)此時心中郁郁,但是卻已不覺氣凝如山,拳路揮灑之中,越見浩大。而在他身后,圓慈垂眸看著那清亮的茶湯,瓷杯伴著這溫?zé)岬牟铚珶o聲無息間因功力震蕩化為了齏粉,無有一點殘存。
再抬眸看了看那小小的少年,圓慈沉默著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王安風(fēng)時間已到,被遣送出了這個世界,直到黑夜籠罩,漫天辰星旋起隨落,才緩緩起身,順著山路一步一步走入了這少林大殿之中,明明不曾回去,里面卻已經(jīng)亮起了朦朧燈火,似是點了一夜,早有人背負(fù)雙手立在佛像之下,黑發(fā)垂肩,氣質(zhì)幽深如獄,緩聲道:
“sl1204,你喚我出來,是為何?”
圓慈抿了抿唇,沙啞道:
“……我希望開放門派,讓安風(fēng)可以受到各大門派傳授?!?br/> 佛前那一豆燈火燈芯發(fā)出了噼啪一聲輕響,屋內(nèi)影子晃動了下,氣氛卻越發(fā)死寂冰冷,不知過了多久,那人緩緩開口道:
“為什么,你原本不是這樣想的?!?br/> 圓慈道:“是,我之前只打算用正常的培養(yǎng)方式培養(yǎng)他……二三十年后,或可成為一個江湖好手?!?br/> “sl1204你知不知道,我們進(jìn)入這個世界,已經(jīng)不一樣了?!?br/> 圓慈應(yīng)道:“是。”
那人影又道:“如果你要我開啟其它角色,進(jìn)入這個世界獲取的力量很可能會大幅度消失,我作為核心會存在下去,但是你不一樣,你誕生獨立意識才沒有多久,如果這樣做或許過不得二十年便會意識消失,而如果不那樣做,起碼有五十年可活,你可知道?”
“知道。”
那一豆燈火突然開始劇烈晃動顫抖起來,兩人的影子就像是妖魔鬼怪一樣在慘白的墻壁上張牙舞爪地晃動著,那人陡然寒聲道:
“你知道?你既然知道那為什么還要這樣?!我要個理由!”
言語聲中,寒氣迸射,如鬼龍長嘯,襯得佛陀眉目幽森可怖,莊嚴(yán)大殿宛如鬼域降臨,極為駭人心魄,圓慈依舊平和,神色卻仿佛微微柔軟了些許,道:
“因為我是他師父。”
“難道就只因為這個?!”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br/> 那人沉默,片刻后似乎逐漸散去了怒意,略顯低沉地道:
“此事先按下不提……他也未必就有這般天賦,再說……若是……”
他聲音逐漸低沉了下去,但是圓慈卻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甚至于更深層次的東西都清楚,這不過是緩兵之計,偏頭看著外面,窗外天色漸明,山間是云霧,云霧的下面是他記憶之中的江湖,想到腦海中無比真實的‘刀光血影’,‘熱血柔腸’,眼中浮現(xiàn)緬懷之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