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提溜著塞進(jìn)黑色軍用吉普中的阿元表示很淡定。
對于現(xiàn)在的狀況,他早已經(jīng)駕輕熟路,體驗過多次了。
只是沒想到,抬頭就意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冷峻而淡漠,冰雪的顏色卻沁出非同凡響的雋逸軒昂,黑如點漆的雙眸古井無波,隨意一掃都能望進(jìn)人心底去似的,銳利得令人膽戰(zhàn)心驚。
若是姜錦在這里,必定要大吃一驚。
因為坐在軍用吉普后座上,淡淡注視著阿元的男人,正是在青麓山莊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顧喬弟弟,周鳴溪小叔叔,顧寒傾。
有的人,天生便是周身威勢,一如煌煌利劍,鋒芒當(dāng)空,銳不可當(dāng)。
顧寒傾便是如此。
他坐著的地方,連空氣都仿佛凝結(jié)了,周圍無人敢大聲喘氣。
連駕駛員都一臉嚴(yán)肅地正襟危坐,手臂抬起的角度都宛若精心丈量,戴著白手套的雙手?jǐn)R在方向盤,哪怕是此時待命也不曾移動分毫。
唯有阿元,瞧也不瞧顧寒傾一眼,對他一身的氣勢不為所動。
顧寒傾似笑非笑地睨著他:“這次可算是服氣了?”
阿元摘下帽子,露出一張粉雕玉琢般精致的小臉,卻沒什么表情,瞥著顧寒傾的模樣活脫脫一個小大人,什么話也不說,只是冷哼一聲。
顧寒傾心知這個素來聰慧傲氣的兒子是不會低頭的,便也不多說,示意駕駛員開車,一路直往東國闕。
東國闕,主打大平層頂級公寓,整套價格均在八千萬至億元,哪怕擱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也是實打?qū)嵉奶靸r。
其實顧寒傾帶著兒子搬過來才不到一年,本是為了方便就近讀幼兒園。
但顧寒傾本身位高權(quán)重,職務(wù)繁忙,時常因任務(wù)不能在家。阿元則時常被接回京郊的顧家大宅,父子倆聚少離多,位于東國闕3號樓頂層的顧宅,便顯得空曠又冷寂。
留了小侯在外,父子倆一前一后進(jìn)了家門。
還沒等顧寒傾脫鞋,就接到了緊急電話。
“我要出去一趟,晚飯你交代阿姨?!鳖櫤畠A言簡意賅地吩咐兒子,順手拉開玄關(guān)的隱藏衣柜,拿出一套軍裝換上。
他壓好帽子,松枝綠色肩章上,金色枝葉襯托下的將星,熠熠生輝。
不等阿元回應(yīng),他已匆匆離開。
事實上,阿元也沒管他,更不在乎他離不離開。
反正到了點,做飯阿姨就會來,他也不會擔(dān)心餓了肚子。
至于其他的,他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
相反,手里的東西才是重點。
跑進(jìn)自己房間,阿元猶豫了一下,沒鎖門,從自己那個幾乎和熊娃娃衣服融為一體的背包中,掏出一個mini的平板電腦。
一看就是特地定制。
只因這款平板電腦實在是mini到,除了阿元這樣的小孩子,大人根本就用不了的地步。
阿元對這樣一個小小電腦上花的心思毫無所覺,他迫不及待地把平板連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
不一會兒,照片打印機就“溜”出幾張照片。
阿元忽的眉開眼笑,天真稚嫩的笑意讓皚皚薄雪在旭日下悄然融化。
他將大的那一張收在了一本自己??吹臅铮职蚜硪粡埣舫蓛纱绱笮?,方從脖子里逃出來一個精致的刺繡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