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紛紛,掩重門。
北冥洲的冬天,這樣的景象時常可見。
許云儒和張三相互攙扶著,踩著厚厚的積雪回到屋子,然后各自爬進裝滿藥水的木桶里,雙手搭在桶沿上,閉目凝神。
這套流程,二人顯得極有默契,顯然這種日子,對他們來說早習(xí)以為常。
屋內(nèi)地龍火熱,桶里藥水溫和,雖然是一副暖洋洋的光景,但許云儒和張三都壓下了倦意,靠在桶壁上緩緩運行著功法,盡力憑借桶內(nèi)的藥水修復(fù)身體。
二人跟隨薛老頭練拳,已半月有余,雖然二人修為、天賦有著差異,但在薛老頭的拳下,許云儒和張三的下場,并無太大差別。
良久之后,屋外響起了敲門聲,只聽聞薛老頭在外面說道:“差不多了,再泡下去也沒啥效果了,都起來吧,我給你們帶飯來了?!?br/> 薛老頭是掐著點來的。
許云儒率先穿戴整齊,去開了門,發(fā)現(xiàn)外邊已是黃昏。
薛老頭站在門口,手中提著個食盒,見許云儒開了門,便將食盒遞給他,一邊向屋內(nèi)走去,一邊說道:“這段日子,喝了你們不少酒,老夫今日也請你們喝一頓酒?!?br/> 張三將那把名叫“戲龍”的匕首,綁到左臂上,走到桌前說道:“薛大爺怎地如此見外,我們當(dāng)晚輩的孝敬您幾壺酒,那是應(yīng)該的?!?br/> 薛老頭沖二人招了招手,說道:“都坐下,咱們邊吃邊聊。”
許云儒和張三正是腹中饑餓,也就痛痛快快地坐了下來,將食盒內(nèi)的碗筷菜肴擺出后,隨即大快朵頤起來。
張三往嘴里扒了幾口飯菜,鼓著腮幫子問道:“薛大爺,不是說喝酒么,酒呢?”
薛老頭伸手點了點張三,隨即取出三壺酒來,笑道:“你小子,現(xiàn)如今剛學(xué)會喝酒,就這般急不可耐?”
張三傻笑著答道:“以前吃飯都成問題,哪敢想著買酒喝啊,現(xiàn)在知道了這東西的滋味,哪還放得下啊。”
薛老頭喝了口酒,咂了咂嘴回味了下,感慨道:“喜歡喝酒是好事,酒都不會喝,還練的什么拳?酒喝夠了,這拳意自然而然就成了?!?br/> 許云儒知道,接下來肯定是一場硬仗,而空腹喝酒傷身,于是只顧著先填飽肚子,哪里有功夫搭理身旁二人。
薛老頭和張三閑聊一陣,見桌上飯菜差不多快見底了,這才進入了正題道:“明日就不用練拳了?!?br/> “恩?”,張三聽后,兩眼直愣愣地盯著薛老頭。
薛老頭一巴掌拍在張三頭上,怒道“你小子這木頭疙瘩,啥時候能開竅?”
張三被打的一哆嗦,反應(yīng)過來后,試探性問道:“您是說,成了?”
薛老頭沒好氣地“嗯”了一聲。
張三大喜,舉起酒壺就要敬薛老頭,說道:“薛大爺,我是必須要跟著公子的,不然的話,我就留下來孝敬您了?!?br/> 薛老頭與張三喝了酒,白了他一眼,不屑道:“哼,你倒是想得美!”
張三反駁道:“我給您鞍前馬后,您還不樂意了。”
薛老頭沒再搭理張三,而是舉起酒壺,又同敬酒的許云儒喝了一口。
這一口酒下肚,薛老頭仿佛有了底氣,看著許云儒問道:“盡管你之前沒提起過,但是我還是想問一下,教你練拳的人是誰?”
許云儒沒想到薛老頭會問起這個,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答道:“實不相瞞,我之前的記憶出了點問題,好多東西都記不清了?!?br/> 薛老頭也沒想到會是這么個答案,他清楚許云儒的為人,因此詫異歸詫異,但還是相信了他說的話。
薛老頭喝了口酒,說道:“我如今幫你的,都是些錦上添花的手段,可有可無?!?br/> 薛老頭頓了頓,又是一口酒下肚,繼續(xù)說道:“但教你練拳之人,可不簡單吶,不論是你現(xiàn)在學(xué)得那套拳法,還是你的底子,這都不是一般人的手筆。雖然我也是九境武夫,但要是讓我來給你打基礎(chǔ),我自問還做不到這么盡善盡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