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屋,四天后,這四天兩個人度日如年,但是始終沒有找到出去的辦法。
“啊欠。”屋子里的許諾忽然打了個噴嚏:“好像凍感冒了,不好意思,你剛才走哪步棋來著?”
“炮五平四?!毙鞁I無奈道:“別再問我了,我記得也很吃力?!?br/> “打一張五條?!?br/> “怎么突然變成麻將了,我碰?!?br/> “碰?我王炸!注意哦,只剩一張牌了?!?br/> “滾,你是不是玩不起!?!?br/> 兩人在黑暗里排解著孤獨,但這種自娛自樂很快過去了,困境已然在持續(xù)。
但屋子里不分晝夜,兩人也沒有能看時間的東西,不過越來越盛的饑餓感提醒著徐婭,時間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
狀況很壞,水源已經(jīng)殆盡了,盡管許諾并不需要飲水,但是礦泉水消耗的依舊比料想的要更快。
只有一個好消息,那就是長時間在這樣極端的絕境下,使得兩人之間產(chǎn)生了一種奇怪的默契感。
只要一方開口,另一方總是能明白對方在說什么。
這讓兩個人的交流方便了許多。
娛樂結(jié)束后的許諾繼續(xù)叮叮咣咣的攻擊起了鐵門,時不時的還用火烤,但是效果始終不佳,按照這種敲法,倒是有可能在撬棍磨沒之前出去。
時間又過了三四個小時,徐婭口干舌燥,她覺得頭昏腦漲,肺腑熱得驚人。
“你說,渴死,是不是比餓死要體面一點?”
聲音又低又啞。
她的嘴唇已經(jīng)干癟得仿佛是樹皮,喉嚨里仿佛針扎一般,又干又澀,拼命的想要吞口水,但是卻沒有任何東西能供她吞咽,舌頭就仿佛是一條被烈日曬得發(fā)燙的膠皮。
“胡扯,渴不死你的,我們再來一把?”許諾的聲音響了起來。
“聊什么?”
“嗯,隨便聊聊吧?!?br/> 徐婭聽見許諾的話后,勉強笑了一下,心頭也多了一絲安慰,在這樣持續(xù)的黑暗中,有一個人陪伴,真的是很幸運的事情。
“怎么不說話?那我先說了,我是一個孤兒,打記事起就生活在孤兒院,我們的院長是個老色鬼,騷擾走了不知道多少女看護,直到我六歲那年,來了個腿毛堪比頭發(fā)長的大媽,從此我們院長開始變得正人君子起來......”
許諾一邊敲著門,一邊說著話,他的話半真半假,里面還摻雜了一些冷笑話。
這讓徐婭覺得很有趣,只是很可惜,自己實在是笑不起來。
她只能側(cè)著身子蜷縮在一起,盡量維持著體溫,明明肺腑感覺滾燙,但是身體讓她覺得很冷。
許諾的故事一直講到了拎著包袱離開孤兒院那里,就此打住,不過重生的部分一直保留著。
明明很一段讓人同情的童年,卻讓許諾講得很趣味橫生。
屋子里沉默了一小會兒。
“嗯咳?!彼帽M力氣的清了清嗓子?!拔疑诎闹蓿改甘峭刀蛇^去的,在很小的時候,他們就把我賣給了一個人販子——以兩份午餐的價格。”說到這里,她頓了一下:“是一個戴帽子的男人把我贖了出去,我加入了他的組織,聽從他的命令,一直到現(xiàn)在。”
她的聲音很平淡,顯得有些不愿多提。
許諾忽然理解,為什么她之前說“沒有父母真好”這種話了。
“我沒有親人、朋友、同事,我只有組織,這是上級給我的最后一個命令,因為對他們而言,我已經(jīng)失去價值了?!毙鞁I的聲音越來越沙啞,仿佛還帶著點自嘲的笑聲:“沒關(guān)系的,我殺過很多人,包括一些無辜的人,死在這里是罪有應(yīng)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