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懷還是聽從了梁墨玨的吩咐,一人徑自跑到梁母院前。到院前時,他緩下腳步,和守著門的小廝打了招呼,笑吟吟地道:“三爺派我來的?!蹦鞘刂T的兩個小廝亦是身材粗實、面貌忠厚的,見到小懷這笑樣,又知他是梁墨玨派來的,干脆往旁邊一讓,說道:“進(jìn)吧。”
小懷這才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剡M(jìn)了梁母的院。從院門口到梁母的正屋不過兩丈多的路。他走到屋前的臺階下,門口亦守著位年長的婆子,但這婆子著一條深青色的棉襖,面料是極好的織花緞子,手上戴著只銀鐲子,烏黑頭發(fā)盡數(shù)盤在腦后,方正的臉上眉毛平平的,她用單眼皮的眼瞥了小懷一眼,開門見山,“怎的是你?三爺呢?”
“云姨,三爺事務(wù)忙,這不才回府就趕著去寫賬目了,所以派我來這接月白?!毙颜J(rèn)識這年長的婆子,她名喚作容云,是梁母的陪嫁丫鬟,也是梁母最信任的人,如今站在門口,想來是一位梁墨玨會來。小懷心底苦笑一聲,沒想到三爺沒來,他一個小廝倒是替主子來了。
“三爺院里的人,讓小懷你來領(lǐng)?”容云動動眉,問道。
小懷無奈地嘆了口氣,大著聲朝屋子里喊道:“老夫人,三爺事務(wù)繁重,特派我來領(lǐng)月白。主命難違,老夫人菩薩心腸,別讓小懷難做事呀!”
里頭沒有半點動靜,小懷清了清嗓子,又朝里頭喊出幾句類似的話,直到喊到第八句時,才有了動靜。
擋風(fēng)的門簾被人掀起,青燕的臉出現(xiàn)在小懷眼中,她冷冷掃了他一眼,道:“進(jìn)來吧。”
月白跪在地上的雙膝像是被螞蟻啃噬一般麻木,她垂著腦袋,精氣神全失。今兒她只用了一頓早飯,在梁墨玨院里和蘭喜分食的蜜餞算是午飯,除此外就再沒進(jìn)過東西?,F(xiàn)在跪在地板上,縱使周圍燃著炭火,可月白一邊跪著一邊餓著,還是身體發(f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