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走,身材高大的胡服男子便從屏風(fēng)后走出來。
陳鯉珠故意沖他一抱拳,咯咯笑道:“今天幸得堂兄相助,多謝多謝?!?br/> 他就是陳鯉珠的堂兄陳戈。
今天這出戲,是顧君寧和陳鯉珠商量好,一起排演的。
陳鯉珠怕騙不過姜姣,便找堂兄來當她的替身。
宴席上,顧君寧提前退席,徘徊在姜姣的必經(jīng)之路上等她過來。
等姜姣離席后,陳鯉珠很快也借故離開。
她匆匆回房換衣服,提前接姨奶奶去屋里等著。
而顧君寧帶著姜姣在陳府七拐八拐,把她繞暈后帶到這座院子。
陳戈便從另一側(cè)出來迎她。
二人在姜姣面前演得如膠似漆。
姜姣果然中計,興沖沖地去找周氏通風(fēng)報信。
陳戈攬著顧君寧進屋后,自己先躲進套間暖閣,換陳鯉珠陪她在外面施針。
老太太早已答應(yīng)陳鯉珠幫她遮掩。
幾人配合之下,姜姣全程被蒙在鼓里,稀里糊涂地折損在這里。
“顧姐姐,剛才你有沒有注意到姜二娘的臉色?我看她活活撕了姜六的心都有?!?br/> 陳鯉珠眉飛色舞地說道:“姜家那幾個姐妹都不是省油的燈。今日平白遭姜六帶累,她們心里定然不好受?!?br/> “我看吶,她們定會去找大夫人哭訴,非得狠狠告上一狀,讓姜六吃不了兜著走?!?br/> 陳戈聽得皺起眉來。
“珠珠兒,你什么時候也學(xué)了后宅這些心機手段?”
“這算什么,”陳鯉珠撇嘴道,“她差點把顧姐姐害死。今日之事,小懲大誡而已。”
陳戈似是不信,有些驚訝地挑挑眉。
兩人談話間,顧君寧為老太太拔起最后一枚銀針。
“如今天寒地凍,老太太腿部筋絡(luò)多有阻滯,還需注意保暖添衣,外面放晴的時候多多走動才好?!?br/> 顧君寧施針的時候,老太太起初覺得雙腿酸酸麻麻。
到后面,先前微微刺痛的感覺已徹底消失了。
她漸漸感到,麻木已久的腿腳血液暢通,四肢百骸都舒展開來。
“顧大夫,你這手法是跟哪位名醫(yī)學(xué)的???”
以前,陳國舅請了官家的按摩博士來給她按摩灸艾。
博士把艾絨燒得冒煙,往她病腿上一按,松垮的皮肉被燙得滋滋響,事后還化膿留疤。
那滋味,遠不如針刺來得利落。
但京城里的郎中,用艾灸多過用針刺。
老太太活了幾十年,頭一回遇到擅長針刺的郎中。
而且,這郎中還是個花容月貌的小娘子,清澈如水的眸子忽閃忽閃的,看得老太太心軟了又軟。
她越看越順眼,拍拍榻邊,示意小丫頭坐過來。
顧君寧淺淺挨著榻坐下,笑著答道:“家傳如此,多謝老祖宗抬愛。”
陳鯉珠扭著身子撲到老人懷里,仰面咯咯笑著撒嬌道:“姨奶奶,珠珠兒給您請來的大夫,哪能有不好的嘛?”
“都好都好,你們兩個都是好娃娃?!?br/> 老太太頓了頓,補充道:“姜家那個女娃,冒冒失失的,模樣生的刻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與的?!?br/> 陳鯉珠攥著小拳頭,用力點頭道:“姨奶奶說的對!她上次就欺負顧姐姐,還有那個龍八……”
“安康侯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