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放下電話走到了玄關處,那里除了自己的黑色皮鞋,哪里還有沈青山口中的棕色鞋子,沈澈遙遙的扭頭看向穆穆的房門,冷冷勾起一抹笑:好你個穆穆,昨天晚上,金屋藏人了是嗎?
沈澈走回穆穆的臥室,居高臨下的看著睡著的穆穆,伸手拎起她額頭上的冷毛巾,不爽的換了塊新的,動作雖然輕柔,可是眼神卻十分犀利——你等著,等你醒了的!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穆穆本身的危機防范意識太強,睡著了都感應到了站在自己床頭的某人,準備興師問罪的強大氣場,所以雖然吃下了藥,她的體溫卻遲遲不下,反而還往上躥了好些,讓沈澈簡直是怒氣焦急無措擔憂各種情緒充斥胸膛,快把他整個人給撐炸了。
再量一次體溫后,沈澈當機立斷的把她從被窩里挖起來。
睡得迷迷糊糊,燒的迷迷糊糊的穆穆,一邊嘟囔著,一邊用沒什么力氣的手扯著被子一角,撲在床上扭動著不肯乖乖聽話。
沈澈伸手掰開她不合作的小手時,被那高熱的體溫燙的嘴角緊抿,心里的焦躁心疼又添了幾分,當即不由分說的開始替她整理,只是動作迅速麻利的大手在扯開被子摸到睡衣紐扣的時候,指尖擦過的滑膩觸感讓他整個人生生一頓。
“冷……被子……”渾然不知情況的穆穆,綿軟無力的往他懷里縮了縮,把那帶著體溫的柔軟觸感當成了跟自己相親相愛的被子,靠上去就不撒手了。
沈澈身子微微僵硬,頓了好半晌,總算慢慢伸手,半拖半抱著穆穆想將她搖醒:“穆穆……起來把衣服換了,我們?nèi)メt(yī)院?!?br/>
穆穆把頭埋進他胸口,甕聲甕氣:“恩不……不去醫(yī)院,我要睡覺……”
“聽話,去了醫(yī)院再睡?!北贿@么只灼人的火爐緊緊抱著,沈澈覺得自己的體溫也跟著在急速飆升,他閉了閉眼睛,低聲嚇唬她,“快點兒啊,再不聽話我可要親自替你換衣服啦?”
穆穆的回答是:“……*%¥#@……”
沈澈:“……”
天將降大任于沈澈也,必先勞其xx,餓其xx,撓其xx,癢其xx,饞其xx,憋其xxxx!
沈澈在“名言警句”的洗腦循環(huán)播放中,艱難的替穆穆?lián)Q了一身外出服,期間更是不可避免的去到外頭,把他剛剛不自在之下拿出來的小粉紅內(nèi)衣就拎回去綁在了穆穆的身上,這一通動作下來沈澈覺得自己的意志力已經(jīng)從忍者上升到了忍者神龜!
不過再多的旖旎和自嘲,在看著從頭至尾竟然沒什么反抗,燒的神志不清的穆穆時,都呼啦啦的被刮走一干二凈,他拿了鑰匙,一路飛車將穆穆帶去了醫(yī)院。
到的時候剛好是臨近中午的時間,診室的病人正好空缺,三張大桌前也只有一張桌子那兒有一個值班醫(yī)生。
那醫(yī)生帶著大大的口罩,眉眼看上去年紀很輕,卻相當?shù)睦讌栵L行,壓根沒有理會跟在身后的沈澈,對著被放在診床上的穆穆一通翻翻看看,直接扭身回桌上寫起了病志:“流行性感冒,最近很多人都中招了,我先開兩瓶水退燒消炎,她燒的還挺厲害的?!?br/>
沈澈蹙眉看著病床上的穆穆,憔悴的小臉在發(fā)絲凌亂的掩蓋下愈發(fā)蒼白:“我先前給她吃過了退燒藥,沒關系嗎?”
值班醫(yī)生頭也不抬的問道,“什么時間吃的?”
沈澈看看手表:“大概兩個小時前。”
“體內(nèi)有炎癥,盲目退燒治標不治本當然降不下去?!迸t(yī)生語氣相當不贊同,扭頭見側躺在診床上的穆穆手無意識的按著胃部,“你給她吃藥前是空腹嗎?”
沈澈聞言一頓:“我……不確定,不過百分之八十可能是空腹?!?br/>
“退燒藥怎么能空腹吃,真是亂來!”看診的醫(yī)生終于忍不住抬頭訓了沈澈一句,大大的口罩雖然遮住了她大半張臉,但是清麗的眉目間不悅的意味卻表露無遺。
沈澈擔憂的神情即刻投射在穆穆身上:“……是我沒考慮周全?!?br/>
“就是你們這些個家屬啊,自己亂吃成藥不來醫(yī)院就診,知道給我們添了多少的事兒嗎——”女醫(yī)生還帶數(shù)落教育的時候,突然間拔高的嗓音陡然頓住,她口罩外頭的兩只眼睛牢牢盯著沈澈看了幾個來回,突然驚喜詫異的叫了出來,“你是……沈澈學長?!”
沈澈被她突然的反應也搞得一愣:“我是沈澈,你是……”
“沈?qū)W長,是我啦,錢帥君!”女醫(yī)生猛地拉下口罩,把那張膚色健康的臉徹底露出來之后,咧出一個大大的微笑,“我是你下屆學工部的干事啊,我還跟著你做過幾次活動呢,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