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理事?!薄兰o晨曦’一樓的圖書館里,沃森的聲音突然響起,原本正在專心看書的嚴鶴齡面色一沉。
他把書反扣在桌面上,換上了一張和藹的微笑著的臉。
不遠處,沃森的身影緩緩浮現(xiàn),手握著日月魔杖,淡金色的長發(fā)垂在腰間,灰白色的雙目古井無波,冷漠地看著嚴鶴齡。他的身體微微有些透明,雙腳懸空漂浮在地面上方,顯然不是真身到場,只是一道投影。
“‘鏡子’已經(jīng)開始行動,我們也該開展進一步的計劃了?!?br/> “理事長大人,我認為最好靜觀其變,不要輕舉妄動?!?br/> “哦?那么三個月過去了,嚴理事這邊又有什么進展呢?”
“理事長大人,這種事情急不得?!眹历Q齡捻了捻胡須,笑著說。
“是嗎,那么你又準備什么時候告訴我,你收了一個天才弟子這件事。”沃森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感,他一個閃身來到嚴鶴齡面前。
嚴鶴齡不為所動,仍舊是一副笑臉,說:“怎么,理事長是來向老夫道喜的嗎?”
“是啊,嚴理事,在下可是為你準備了一份豐厚的大禮呢?!蔽稚D(zhuǎn)動了一下手中的魔杖,在兩人中間出現(xiàn)了一把漆黑如墨的短劍,上面紋刻著暗紅色的花紋。
短劍四周縈繞著幽藍色的細線,看著就像流動的血液一般,見到這一幕的嚴鶴齡面色大變:“這是……影魔之刃!怎么會在你的手上?”
“這是你尋找了很多年的東西吧,不用著急,它很快就會送到你的手里?!蔽稚⑽⑿α艘幌?,“但是,有一個條件。你要讓劉燁回到博云城,和你的孫女慕詩嵐一起,當(dāng)然,史密斯也會同行?!?br/> “詩嵐……為什么一定要把她牽扯進來?!眹历Q齡嘆了一口氣,“這孩子已經(jīng)夠可憐的了,我不想她再遇到什么危險。”
“嚴理事,她是你的軟肋。”又是一個閃身,沃森出現(xiàn)在了嚴鶴齡的身后,他溫和的聲音聽著就像催眠一樣,“一個有軟肋的人是走不遠的?!?br/> 嚴鶴齡握緊了雙拳,他的腳下顯現(xiàn)出一個黑色的法陣,仿佛水墨般的光芒噴涌而出,化作幾道鐵鏈將沃森的四肢緊緊纏繞起來。
沃森一動不動,任由嚴鶴齡束縛住自己,面色平靜地說:“嚴理事,終止合作對你沒有任何好處?!?br/> 嚴鶴齡沒有說話。
沃森輕輕搖了搖頭,他的身影突然從虛幻變得凝實,就在他的雙腳觸及地面的那一刻,“唰”,所有的鐵鏈應(yīng)聲而斷,化為篩粉。
“嚴理事,我們有共同的目標(biāo),還請你好好考慮一下,是否要繼續(xù)你我之間的合作?!蔽稚鹗郑槐y刻著暗紅色花紋的短劍在他掌心高速旋轉(zhuǎn)著逐漸變大,直至一尺長短。
他把短劍放在嚴鶴齡的面前,背對著他說:“魚餌只有放進水里才能發(fā)揮價值,在這場游戲中,舍不得魚餌的人最終會失去他所擁有的一切?!蔽稚贿呎f一邊向外走著,每邁開一步,他的身影就透明一分,“希望嚴理事能夠想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br/> 嚴鶴齡雙手抱拳撐著自己的額頭,一直沉默著。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如果你選擇放棄,那這會是你此生,最大的失敗?!彪S著最后一個字音落下,沃森的身影徹底淡去。
雙手遮擋形成的陰影里,嚴鶴齡露出一個微不可查的笑容。
靜室里,劉燁閉著眼盤腿坐在地上,右手托著一只扇動著翅膀深藍色的鳳凰,慕詩嵐仍舊穿著那身洋娃娃一般的淡金色連衣裙,戴著一副鑲邊的平光眼鏡,手里握著一本厚厚的書。她看了看聚精會神的劉燁,微笑著嘆了一口氣。
她“啪”地合上手里的書,摘掉自己的眼鏡,說:“天才,真是讓人嫉妒呢~劉燁,這才三個月,我就已經(jīng)沒什么能教你的了?!?br/> 劉燁收起魔法,有點不太好意思地看著詩嵐,沒有說話,只是撓了撓頭。
“唉,真拿你沒辦法?!痹妽箵u了搖頭,打開了靜室的門,對劉燁說,“走吧,你的魔法修行到此暫告一段落了,我?guī)闳フJ領(lǐng)屬于你的魔杖。”
“我的魔杖?”劉燁扶著地面站起來,“為什么是認領(lǐng)?”
“因為,嚴格來說,挑選魔杖是一個雙向的過程?!痹妽沟氖中睦?,白色魔杖浮現(xiàn)出來,“還記得我最開始的時候跟你介紹的魔器知識嗎?魔器是用一些特殊的材料,也就是能夠承載魔力的材料,刻上符文陣列之后制作而成的。當(dāng)時有一點沒有告訴你,在魔法的世界里,所有被刻上符文陣列的東西,都被認為具有一定程度的‘靈’。”
詩嵐把魔杖遞給劉燁,讓他仔細觀察一下。
這還是劉燁第一次近距離觀察詩嵐的魔杖,與史密斯的不同,詩嵐的魔杖要更為纖細,長度也要略短一些,史密斯那根看上去有一尺多長,詩嵐的則不滿一尺。魔杖上半部紋刻著連片的云狀符文,握在手里有一種溫?zé)岣小?br/> “靈?”劉燁輕輕地摩挲了一下手里的魔杖,“什么叫‘靈’?”
“嗯——就是類似于生命的一種東西,但不完全?!痹妽拐辛苏惺?,劉燁手中的魔杖開始搖晃,一松手,魔杖飛回了詩嵐手里,還撒嬌似的蹭了蹭她的手心,“嘛,就像這樣,用你們那邊的說法,大概可以當(dāng)做人工智能來看待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