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凌凌經(jīng)受了楊嵐航的魔鬼輔導之后，她再沒見過楊嵐航，直到考研成績下來，參加復試那天，她才再次見到他?？粗媲白艘慌琶嫒輫烂C的老教授，還有擠在門口向里面張望的一群學生們，她的心緊張地狂跳。
她早聽說材料學院的老師一個比一個較真，而她除了考試的那些重點，其他的完全不會。這種情況下，再看一眼坐在下面西裝筆挺的楊嵐航，真是看他哪里都順眼，不茍言笑的正統(tǒng)，才華橫溢的自信，修身養(yǎng)性的底氣，坐在一群老頭子中間，就是與眾不同。
“各位老師好，我叫白凌凌，我本科學的電子自動控制?！?br/>
她話音剛落，一個看起來很嚴肅的老師開始提問：“既然不是學材料的，我就不問你太深的問題，你簡單說說分析材料的幾種方法吧?！?br/>
她依稀有點印象，可一時緊張想不起來了，心虛地抓抓頭發(fā)，她求助地看向楊嵐航。問問題的老師也轉(zhuǎn)頭看他，表情似乎在說：我已經(jīng)很給你面子了，這問題不難吧？
楊嵐航掩口輕輕咳了一聲，低頭看著手里的成績單說：“sem，tem，xrd，epma。”
都是些什么東西??？！拜托他說中國話行嗎？
“s……e……t……m……”凌凌努力想重復一遍，可惜記不住了。
有一個禿頂?shù)睦蠋煂嵲诘炔涣?，打斷她：“算了，你就說說，你對現(xiàn)在的工程材料有什么看法吧?！?br/>
看法？這些老師能不能不問這么抽象的問題?。苛枇璐丝探K于深刻地體會到——楊嵐航在她畢業(yè)答辯上問的問題，原來還不是最變態(tài)的。
她想了半天，竊竊地問：“您說什么材料？能再說一遍嗎？”
下面的老師全部低頭，半天沒人說話，后面等著答辯的學生都在偷笑。凌凌更加慌張，一個人不安地站在最前面。又一個老師見有點冷場，只好問：“那你會什么，就隨便說點什么吧?！?br/>
她很無辜地看著他們，腦子里一片空白。
“那你為什么要選擇學材料？”
“因為材料有前途！”
她總算答上來一個問題，貌似答得有點不太好。下面的老師用無比同情的眼光看看楊嵐航，再沒人說話。凌凌也無比同情地看著他，估計他從來沒這么丟人過。
楊嵐航舒緩地靠在椅背上，對她笑笑，那種笑容似乎在告訴她：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凌凌深吸口氣，搓搓滿是汗水的手心，緊張的情緒稍稍平復些。
“你為什么認為材料有前途？材料的前途在哪里？”楊嵐航終于開口，鎮(zhèn)定平和的語調(diào)輕拂過她慌亂的心，“不用緊張，有什么想法盡管說出來?！?br/>
這個問題再不回答實在說不過去了，就算答得不好，也比一個問題都不答好，“因為……因為……”
其實，她對材料的了解僅限于一次工藝設計課上老師對材料界的“詆毀”，現(xiàn)在，她當著這么多材料專家的面，詆毀工程材料，貌似不太合適。可是……驀地，她空白的大腦里跳出一行字：“天才都是世俗無法理解的。所以，他越是看不起你，你越要展示出你的自信……”
思及此，她心一橫，大聲說：“因為材料發(fā)展得太滯后！”
此言一出，所有的目光都投向她。
她被看的有些心虛，偷偷瞄向楊嵐航，他依舊維持著平和的笑容。她頓時熱血沸騰，朗聲說：“機械和電子的加工工藝已經(jīng)非常成熟，可還是不能滿足生產(chǎn)的需要，這是因為工藝再先進，材料也滿足不了需求……現(xiàn)在的材料，韌性好的強度低，硬度高的很難加工成復雜形狀，缺陷又多，機械電子和信息產(chǎn)業(yè)在飛速地發(fā)展，而材料始終跟不上步伐?！?br/>
她停下來，觀察一下各位的老師，小心地補充一句：“所以我想學材料，材料專業(yè)的發(fā)展前景很好。”
“嗯！”楊嵐航又問，“以你的觀點，信息產(chǎn)業(yè)最需要什么材料？”
當她聽見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徹底被楊嵐航的智商征服了，這么適合她的問題他都能問得出來。
她很快回憶起計算機組成技術老師對未來信息產(chǎn)業(yè)的展望，自信地回答：“從技術上說，微電子行業(yè)能做出運行速度更快，存儲空間更大的中央處理器和內(nèi)存，可惜受到材料性能的制約。如果能有散熱性極好的陶瓷，有真正意義上的永磁，超導，或者生物材料能被利用，計算機完全可以和人一樣智能化……”
楊嵐航一聲輕笑，側(cè)身對身邊一位禿頂?shù)睦蠋熣f：“看來信息產(chǎn)業(yè)對我們寄予厚望?！?br/>
那位老師滿臉不屑：“我就不信，給他們生物材料他們能做出人腦來！”
另一個老師插話：“超導？永磁？依我看，有必要給其他專業(yè)老師普及一下工程材料基礎知識?！?br/>
“……”
凌凌悄悄眨眨眼睛，貌似這個問題她答得不是很好。
幾位老師討論夠了，楊嵐航坐正，又問：“你聽說過工程計算用的模擬軟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