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顧墨被蘇鷗若這么嗆回來,一是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何書在一旁看著他們這樣,不覺發(fā)笑:“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兒,就是一個咱也被人愛慕著的事兒,你若是繼續(xù)在書閣待著,這事兒遲早得曉得,畢竟茵曼姑娘是來了,緊接著估計是每日得來個四五趟了。依你的性子,要是不曉得攔了她,那可就麻煩了?!?br/>
蘇鷗若不大相信地眨巴著眼睛道:“有這么邪門兒嗎?方才我還見著一個曼妙女子的身影從書閣走出去,若是沒猜錯的應該就是這位茵曼姑娘了吧?看那樣子倒不像是個兇狠難相處的,如何會引來你們這么看呢?我愿還想著同她說上一會兒話呢!”
來了這造船廠這么久,蘇鷗如倒是從來沒見著什么女子,好不容易今兒見到一個卻還沒趕得及說上話人家就走了。
這會兒蘇鷗若也頗為適應了自身的這身裝束,一時沒想起來自己女扮男裝這事兒,竟把心里話給說了出來。
何書頗為吃驚地斂了斂神色,開口道:“論起這女子來,我是不懂了,顧墨和你就更不懂了。說起來,咱們這位主子或許懂一些。但無論他懂多少、懂到什么程度,都與咱們無關(guān),茵曼姑娘不是咱們能去搭話的,記住了嗎?”
蘇鷗若抬眼,見著顧墨和何書正用警告的眼神盯著自己,只得點了點頭,應道:“嗯,我記下了?!?br/>
話說這幾人出了書閣,滕王便一動不動地站在窗邊看著這三人遠遠離開的背影,尤其是這中間最矮的那一個。
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呢?朱瞻塏在自己的心里頭暗自罵著自己。
方才那個荒唐的想法蹦出來時,他已然覺得自己病得不輕,雖然把蘇鷗若生硬地趕走了,沒讓這樣的想法繼續(xù)下去,可他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心里這點從未有過的異樣確實讓他不知所措。
若說起先他是帶著自己的目的把蘇鷗若招進造船廠的,現(xiàn)如今她那不俗的技藝也都一一擁在了他期望她能用上的地方,按說他應該高興才是。
可他卻沒有覺著高興,恰恰相反,看著蘇鷗若這么認真細致地完成他的每一分安排、尤其是此前在自己受傷時的照看、還有領到那點賞錢時候的歡欣,朱瞻塏竟決出了幾分愧色,說到底,這純良無害之人著實是被自己利用了呀!
若說此前,興許他還想著盡快將他送宮里去、送到圣上面前去,好盡了自己的差事替圣上找個墊背的。
可現(xiàn)如今,為何他竟這么不愿去做這件事情,甚至于連想都不愿想。
一時間,有關(guān)蘇鷗若的一切齊齊涌上了心頭,惹得他竟難得地愁緒起來。
午后,蘇鷗若興高采烈地趕了出來,只因滕王給她安排了幫著自己老爹的活兒,故而格外地上心。只是到了臨到門口的時候,她竟意外地有些猶豫了。
話說,自從進了造船廠,蘇鷗若就很少與自己老爹見面。一來是來了京里頭的巡查大官兒,老爹忙著應付,二來是她自己也每日忙著在滕王的書閣那兒忙活,幾乎每日都是累得回去直接倒頭就睡,諸多事情都是從盧臻洋那兒聽說的,包括蘇帆遠最近忙活的事兒和他對自己每日往滕王那兒跑父親日益不滿的情緒。
雖然蘇鷗若為的是他的父親,盼著能幫這家里頭多攢些銀子,要讓老爹的晚年好過一些,然而,她卻明白,她的這份苦心并非父親能理解。
現(xiàn)如今,他們這許久未見之后重新面對上彼此,歡喜之意尚未退卻,蘇鷗若竟生出了些膽怯。
只是還沒等她想好如何開口,里頭已經(jīng)傳來了自己老爹低低的、略帶些怒氣的聲音。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杵在門口做什么?”蘇帆遠望著門上天貼著的蘇鷗若的身影,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