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一轉(zhuǎn)眼就來到了高考結(jié)束的第二天,我好不容易準備去網(wǎng)吧找個包間放松一下,可是剛一坐下來,腦海中就想起了前些日子六乙臨走之前對我說的話。
“天下之大,我一直在你這里也不是辦法,終究是要出去看看的,你放心,等我餓了自然會回來找你的?!?br/> 此時此刻我真的想跪下來給他磕個頭,六乙老神仙,你可趕緊回來吧,不然等到九皇會我沒帶你回去,師父罰我跪山門都有可能。
但是這種情況,很明顯急是沒用了,只能祈禱他能夠快點想起我這個長期飯票,不然真是哭都沒地方哭。
事實證明,長期不來網(wǎng)吧的我,對這種上網(wǎng)生活已經(jīng)有些厭倦了,以前坐在電腦前還知道玩些游戲之類,現(xiàn)在往前一坐,滿腦子想的都是數(shù)學函數(shù)圖,物理受力圖,化學實驗圖……
不過沒關(guān)系,高考之后兩個月大假,夠我緩和過來的。
網(wǎng)吧并沒有留住我太久,從網(wǎng)吧出來后,我一個人在路上走著,可能是我對待了這么多年的城市有一些感情吧,今后就不會繼續(xù)在這座城市繼續(xù)生活了,本著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xiāng)明的說法,我想讓這座城在我心里留下更多記憶。
傍晚,等我回到家的時候,發(fā)現(xiàn)白芷在沙發(fā)上坐著,據(jù)我爸說還等了我很久,我心中詫異,有什么事就不能打個電話嗎,非要當面說?
其實我隱約能猜到她要說什么,無非就是,她要走了,讓我不要想她啊云云。
她的出國計劃早在高中就定好了。
“蘇海,今天我來是跟你告別的,我可能后天就要走了。”白芷的聲音在我看來還是那么好聽,好聽到不像再說別離的話一樣。
“哦,那挺好的,準備去哪里啊?”我盡量保證我的話語中不帶有太多情感,因為我不想讓白芷聽出來我的不開心,畢竟我跟她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啊,我應該祝福她啊。
“y國”“那祝你一帆風順前程似錦”
話基本是追著話出來的,我怕我會聽到什么,不想聽到的,索性提前把她的話堵上。
“哦,那我先走了,就不打擾你們吃飯了。”白芷說完就往門口走。
……
“我真走了,蘇海,往后沒人欺負你了,你自己好好的?!?br/> ……
“我真走了”白芷說完,見我沒有回答,便徑直推開門走了出去。
關(guān)門聲音剛落,我爸從廚房探頭探腦的出來“你怎么不留人家吃口飯啥的?就真沒啥想說的了?”
沒有想說的?不,有太多了,它們都在我的嘴里打架,我的舌頭都不知道該待在哪里,只能緊貼著上顎,一堆“不要走”“等著我”“我喜歡你”都在里面爭著誰應該先出去,一直爭到人都已經(jīng)走了,也沒分出個勝負。
不過現(xiàn)在有了。
記得,?;貋砜纯窗?。
本來以為今晚我會睡得很好,沒想到高考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的我,卻依舊失眠了,不知道這次失眠是因為考試后遺癥,還是因為自己真的失去了一個重要的人呢?
雖然這么感慨著,但最后還是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等我醒過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中午了。
簡單的洗了把臉,穿戴整齊之后,我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動身回萬壽宮,畢竟每年假期我都是這么過來的,已經(jīng)成了一種習慣了,走之前我還特意給那塊木頭疙瘩點了三柱香,雖然不知道六乙還能不能聽到了,不過盡人事聽天命,就算不能,那最多也就是跪個山門,也不是沒有過。
一切收拾妥當,我爸送我來到客運站,“今年我還是去不了,記得替我給你師父問個好,順帶添些香火情。”幾乎每年都是這一套說辭,我早就習慣了,應承過去之后,我踏上了前往西山的車。
一路上的風景我不知道看過多少次,早就厭倦了,不過這次不太一樣。
“哎你們這里真的荒涼,太小了?!?br/> “你看看那個山,光禿禿的太丑了。”
“我想睡覺,我困了,你弄個東西幫我擋著點光?!?br/> 沒錯,我心心念念想了這么久的六乙,真的回來找我了。
不知道他是怎么躲過車門口那檢票員大媽的盤查,總之就是這么過來了,一開始我看到他,還以為是自己整天的想,都想出幻覺了,直到看到他袖筒里那條闇,我才反應過來,原來是真的回來了。
六乙的出現(xiàn),我整個人都變得活躍起來,倒不是因為他話多,主要是這次能帶著六乙回去,我就不用過分受罰了,這是好事一樁,所以這一路我對六乙的照顧可真的算是無微不至,生怕這位爺突然心氣不順再給我來個消失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