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蟲子一邊咬我的腳踝,還一邊往肉里鉆,我疼得錐心裂骨,慌忙用力一扯,將它甩到一邊去了。
此時其它的蟲子已經蜂擁到我腳下,我吃了一回虧,絲毫不敢輕視,不斷對它們猛踩猛踏。
一腳下去,有幾條蟲子被我踩扁了,身體里流出牛奶一般的液體。它們扭動幾下身子,從傷口處斷作幾截,每一截重又生長成一條完整的蟲子。
我一看就頭皮發(fā)麻,這些蟲子比楓樹林里的舌頭還難纏。那些舌頭被打斷,只不過會很快復原愈合傷口,哪像這些蟲子能讓斷體變成新個體?
我想到武當山中死而復生的鬼面蛛,便以為這深坑里也藏有類似于魔鏡的事物,急忙四處查看,卻是一無所獲。
看來問題還是在蟲子本身,不知道這些蟲子究竟是什么鬼東西?我看它們頭頂長草,難道這是冬蟲夏草一類的蟲子?
我苦笑一聲,惡狠狠地看著這些蟲子,心里暗想,冬蟲夏草好歹對人有益,哪是這些可惡的蟲子能比?
蟲子不斷朝洞口逼近,我已經自顧不暇,還要防著它們趁機去襲擊方詩雅,不免手忙腳亂,急得滿頭是汗。
這時候刑天忽然從洞里竄出來,用尾巴一掃,把幾條爬到洞口的蟲子掃開。然后它左奔右突,蛇信子伸得老長,嚇得蟲子們紛紛退避,暫時停止了進攻。
我松了一口氣,對著刑天豎起大拇指,這家伙幾次大展神威,已經讓我刮目相看了。也不知道方詩雅有何本事,竟能將這青蛇王訓練得忠心耿耿!
可還沒高興多長時間,那些蟲子又一擁而上,連刑天也嚇唬不住它們了。
刑天一見這些蟲子如此放肆,便大開殺戒,身子游走不停,逮著一條蟲子就把它咬作兩截。
我這里也顧不上那么多,能抵擋一刻是一刻,凡是爬到我腳邊的蟲子,一律被我踩死,然后一腳把它們遠遠踢開。
饒是有刑天相幫,但勢頭越來越不對,深坑中的蟲子越來越多。這樣下去,肯定是防不勝防了。
我想到楓樹林中的那些長舌,無論有多么古怪恐怖,最終也被一把大火燒光,或許這些蟲子也會怕火。
萬般出自無奈何,我一咬牙,將身上的羊毛衫脫下來,用打火機點著,等火勢差不多,便往蟲堆里一扔。
只聽見滋滋的響聲,許多蟲子被燒焦了,還存活著的慌忙遠遠地逃開。被燒焦的蟲子,不再動彈,也不再重新生長。
但羊毛衫能燒多久呢?眼見著火勢漸小,那些躲著一旁的蟲子又開始蠢蠢欲動,我急得咬牙切齒,說不得今晚要把衣服褲子都給燒光了!
這時,身后洞中傳來一聲呻吟,我轉身見方詩雅動了兩下,正抬頭看坑中情況。不等我解釋,她便驚呼道:“哪里來的人骨絳蟲?”
我將前因后果說了個大概,問道:“你既然知道這些蟲子的名字,那也清楚該怎么對付它們吧?”
方詩雅眉頭緊蹙,告訴我她曾在家里收藏的一本古書的插圖里見過人骨絳蟲,這蟲子能分泌酸液,將骨頭腐蝕成粉末,然后慢慢吸食。因為它們寄生于死人骨頭之中,又被稱為蝕骨蟲。
在古時候,這種蟲子常被巫師置于骷髏眼窩中,據說能操縱骷髏主人的魂魄為其效命。也有人為了報深仇大恨,也會將仇家的尸骨刨出來,再放上人骨絳蟲,讓死者用不得超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