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馬遜的熱帶雨林邊緣,一個穿著暗灰色沖鋒衣和速干長褲、腳下踏著軍用雨靴的年輕女子,正在眺望唐國方向,久久不語。
她的臉輪廓精細而分明,美得如同畫中一般;纖細濃密適中的柳葉眉,稍深的眼窩中有一雙彷彿含著靈山霧氣的大眼睛,翹挺如維納斯一般的瑤鼻,還有紅潤得要滴出水似的櫻唇。
她未施粉黛,便已經(jīng)美得讓人窒息。
這個時候,另外一個穿著相似的年長女人走到她的身邊,看到她的樣子,微笑道:“怎么了,心語,又在想七七呢?”
童心語微微點頭,輕聲嘆息,“已經(jīng)八十七天沒有收到國內(nèi)的信息了,不知道七七現(xiàn)在怎么樣了?晚上還踹被嗎?我不在她身邊給她蓋被子,她容易著涼啊?!?br/> “別擔(dān)心了,等國內(nèi)的消息傳回來,我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你的?!蹦觊L女人停了片刻,又道:“還有,我過兩天會回國,會把你準備的禮物給七七帶去,然后把她最新的消息帶回來?!?br/> 童心語的眼睛亮了,“虹姐,謝謝你,我回不去,七七的事情就拜托你了?!?br/> 虹姐笑著保證:“放心吧,我會盡力把七七的撫養(yǎng)權(quán)爭過來。對了,你有沒有什么話要帶給劉牧星?”
童心語皺眉,露出厭惡的表情道:“別跟我提他,自從他簽署協(xié)議放縱傷害七七的兇手后,我就已經(jīng)決心跟他一刀兩斷?!?br/> “也許,他有什么苦衷也說不定?!焙缃隳抗庥坞x。
“苦衷?哼,無論什么樣的苦衷,都不是他妥協(xié)的借口。連女兒都保護不了,他根本不配做父親!”童心語調(diào)整肩上的背囊,轉(zhuǎn)身邊走邊說:“別提他了,人已經(jīng)到齊,我們過去集合,準備出發(fā)吧?!?br/> 她沒看到,身后的虹姐眼里,閃過復(fù)雜難明的情緒。
中州市。
一輛中型貨車停在小巷中,幾個服務(wù)生打扮的人像螞蟻一樣,輪流把啤酒從車上搬下來,運到歡派酒吧的庫房里。
劉牧星也是其中一員。
將啤酒放下來,劉牧星抹去額頭的汗水,正準備去搬下一趟,一個領(lǐng)班走過來,似笑非笑地告訴劉牧星:大飛來了,指名要你去服務(wù)。
其他服務(wù)生表情各異,有的幸災(zāi)樂禍,有的表示同情。
而劉牧星神色如常,他點點頭,先去洗了把臉,然后來到酒吧大廳。
勁爆的音樂充斥著酒吧空間,年輕的男女在搖曳的燈光中盡情舞動,嗨到不能自己,空氣中滿是煙酒的味道,某種荷爾蒙的氣息悄然彌漫。
酒吧里除了酒,最多的就是人。
有高興的人、有悲傷的人,有興奮的人、有落寞的人,有經(jīng)驗豐富的老客,也有事事好奇的新丁,有豪放不羈的勸酒客,也有把酒密語的私聊者。
人多,空間又不大,所以酒吧里的桌子都坐滿了,有好幾伙還是拼桌。
只有角落里某張桌子是例外,能坐四五個人的地方,現(xiàn)在卻被一個人占據(jù)。
即使是貪杯的醉鬼,在見到那人身旁兩個面目猙獰的保鏢后,也打消了往前湊的主意。
能在歡派酒吧里大大咧咧地單獨占據(jù)一張桌子的人不多,大飛就是其中一個。
看到昏暗環(huán)境中仍舊帶著墨鏡的大飛,劉牧星無奈地搖搖頭,走到近前,將桌子上的透明玻璃杯移到旁邊,然后放下準備好的高腳杯,熟練地啟開一瓶紅酒,給大飛斟上,“沒事不要喝烈酒,傷身。還是多喝點紅酒好,不但助于睡眠,還能美容養(yǎng)顏。”
大飛摘下墨鏡,露出被臉上肥肉擠成黃豆大小的眼睛,嘎嘎笑道:“小星星,你覺得像哥這樣,還需要再美容嗎?”說歸說,大飛也沒拒絕劉牧星的好意,端起紅酒喝了一口。
只是她握高腳杯的手勢,跟端扎啤杯的姿勢一般無二。
劉牧星輕聲嘆氣,“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舉高腳杯要用手指捏杯柱,你這種握法不專業(yè),會被人笑話的?!?br/> 大飛挑挑眉毛,“管它專業(yè)不專業(yè),自己感到舒服就行。至于笑話,哼,我看誰敢笑話哥!”
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自大飛身上油然而生,只是,這種氣勢出現(xiàn)在一個兩百多斤的女人身上,畫風(fēng)過于清奇,著實有些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