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麻子是個名副其實(shí)的賭棍,和那賭坊的人分開后,就直奔一個斗雞的攤子。
這里已經(jīng)擠滿了人,中間是兩只斗得正酣的公雞。
趙麻子給其中一只雞下了注,兩只綠豆眼緊緊盯著雞,眼珠子湊在一起都成了斗雞眼??吹脚d奮處,手舞足蹈的都恨不得以身代雞下場肉搏。
趙五郎拉著七郎,不遠(yuǎn)不近地在人群中看著,小聲嘀咕:“斗雞有啥子好看的,還不如看女子角觝。”
角觝就是相撲,七郎沒有看過,好奇地問:“五哥,你看過?”
女子相撲在三國時的東吳就很盛行,身姿矯健的“女飚”衣著清涼,甚至直接用巴掌大的布裹住前胸,還要近身纏斗。
“我聽人說……”趙五郎頓時興奮,擠眉弄眼的正要細(xì)說女子相撲的精彩,一看幺弟這么個小豆丁,又泄氣了。
唉,關(guān)鍵他也是聽人說,都沒親眼見過呢!
兩人小聲說著話,趙麻子已經(jīng)罵罵咧咧的從斗雞攤走出來,看樣子是輸了。
趙五郎和七郎趕緊低著頭跟上,七郎還用手壓了壓帽子,一副合格的斥候模樣。
趙麻子去拋了幾回色子,這下是有輸有贏。
那莊家似乎和趙麻子相熟的,看著趙麻子上下新衣,笑道:“麻子,聽說你裝了一條大魚,賺了不少?。 ?br/> 趙麻子一臉得意:“也沒賺多少,大頭是放貸的那邊,我就分了一點(diǎn)!”
旁邊相熟的賭徒都一齊笑了:“趙麻子,真有你的!人家論起輩分來,也是你的堂弟呢,你說賣就賣了!”
趙麻子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得意洋洋地說:“老子連唯一的女兒都賣了,還有什么不能賣的!”
“來來來!下注了,賭一局!”莊家樂呵呵地招呼著。
七郎拉著趙五郎的手不由得緊了緊,不用問了……放貸的都說出來了,這大魚說的肯定是四哥!甚至連自己也成了別人眼中的魚。
趙五郎用力回握著七郎的手,忍著氣快步把幺弟拉走……他怕自己忍不住沖上去打趙麻子一頓,現(xiàn)在就他和七郎兩個,對方好幾個人,可打不贏!
一大一小快步走著,不一會兒順著人流走出了賭坊街。
兩人對視了一眼,趙五郎說:“我們先去和六郎匯合,回家和大哥他們商量這個事?!?br/> 七郎點(diǎn)頭:“也要問一問四哥,再確認(rèn)一下有沒有趙麻子的事,先前他也沒提。唉,四哥不成器,怎么能和賣女兒的人混在一起!”
七郎氣得牙癢癢,要是趙四郎在跟前,他就能沖上去打一頓。
趙五郎跟趙四郎、趙六郎年紀(jì)最近,從小是一起玩耍一起打架長大的,感情也最好……四哥被人當(dāng)水魚捉弄,他做弟弟的也是氣得心口疼。
兩人黑著臉繞過一條街,找到在羊肉攤前的趙六郎。
趙仁、趙義、趙琴、趙棋正圍著一個大碗,一人一個小勺子喝羊雜湯。
趙六郎守著侄子侄女,不時抬頭往街口望去,終于看到趙五郎和七郎回來了。
“等了好半天,娃娃們都餓了。你們怎么那么久才回來?”趙六郎站起來,不滿地嘟囔。
趙五郎沉著臉:“我們看了趙麻子斗雞呢!”
“怎么樣?”趙六郎問。
“趙麻子輸了?!?br/> “誰問這個!”趙六郎跺腳,看到周圍人來人往,壓低聲音問:“趙麻子有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