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張相府后,呂渭綸狠狠地呼出一大口氣,在張家的感覺實在是太壓抑了!
在朝堂上還好,那里有其他人,可剛才只有張居正一人,實在是有點hold不住。
今日入相府,總體上還算順利,縱然其中有些小矛盾,但也無傷大雅。
不過,他還是覺得,以后若是無事,能避免來相府,就少來!
月亮的余暉灑落滿地,為夜行者提供一點光亮,呂渭綸趁著這微弱的光,快步前行。
......
張家深處內(nèi)堂。
次輔張四維自帷幕后走出,本來是他和張居正在商議,因為呂渭綸來了,才暫時避一避。
“哦,倒是巧了,剛剛還在說幾天后的講經(jīng)筵讓誰上呢!”
張居正拿起白玉做的小茶杯,細細品了一口,“茶雖好,但燙嘴啊!”
張四維分析道,“經(jīng)筵主講官不如就讓翰林院的大學(xué)士來吧,就算讓呂渭綸上,以他的資歷,也最多是個侍經(jīng)筵官?!?br/> “六首狀元,備受關(guān)注,皇帝又鐘意,經(jīng)筵總是要上的,剛才我考究一番,學(xué)識他是有的,就讓他侍經(jīng)筵吧!”
既然首輔開口,那就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張四維不再關(guān)心這個,而是聊起了其他相關(guān)事宜。
......
呂渭綸一個人走在京城的南區(qū),這邊晚上多有百姓在閑聊,等他們看到自己的時候,都傻傻的站在原地,停止了手中的活,死死地盯著他。
以他們的感覺,南城區(qū)這樣貧窮的地方是少有官員居住的,不由得有些驚訝。
況且這官員身上的官服看起來不像是一些末流小官。
八品,九品的一些官員穿的官服是綠袍,繡黃鸝或者鵪鶉,這也是這些百姓們見得最多的。
而眼前這年輕男子,身穿的是青袍,上面的圖案是鷺鷥,看起來很不尋常,且走路中的行為舉止頗有不凡氣息。
雖然眾百姓都看著,都卻沒一人上前說話的。
兩邊有人對話,“劉氏,你看那官員走的方向,不是你家那邊嗎?”
因為附近的百姓都比較熟悉,一聽這話,紛紛往那邊看。
“誒!還真是??!劉姐,真的往你家那邊走了,可是你家的鄰居?你可認得?”
一群人突然圍著劉氏,讓她有些懵了。
她推開人群,“別擋著,讓我看看!”
等她擠著眼仔細看了,差點大叫了出來,趕緊捂住嘴。
“這,這就是......我家旁邊那對小夫妻!”
“什么小夫妻,你仔細說說?!?br/> 百姓們一聽劉氏果然認識,像是要聽故事一般,催促著讓她趕緊說。
劉氏又朝那官員的方向看了幾眼,確定他已經(jīng)離開此處街道后,才敢大膽的開口。
“是這樣,前段時間,我們在外面擺攤,家里那老家伙不是嚷嚷著腿疼,我就回來給他拿藥?!?br/> “回來之時碰巧遇到一對小夫妻,他們當(dāng)時穿特別破舊的衣服,租下了我家旁那爛房子?!?br/> “當(dāng)時,我還問了幾句,得知那男子是進京趕考,帶著婆娘來的!”
眾百姓聽完后不禁感嘆考生的厲害之處。
“你是說前段時間他進京趕考,現(xiàn)在......就穿上了這等官服?”
“可這等大事,我們怎么也沒聽說?”
“這還用說?肯定是人家不想張揚!”
一個男子教育他身旁的兒子,“這才是寒門貴子!聽到?jīng)],快回家讀書去!”
......
呂渭綸本就不是那種張揚的人,且說當(dāng)時三鼎甲游街之時,也只是在京城的中心區(qū)域,根本就不會來這種貧窮的地區(qū)。
因此這些百姓不知道也是正常。
已經(jīng)到家的呂渭綸卻不知道有人在背后議論,他輕悄悄的推開房門,本想嚇蘇禾一下,不想剛進門就看到她了。
“禾兒,你怎么坐在院子里,不怕涼嗎?”
呂渭綸快步走向前,將蘇禾摟在懷里。
蘇禾的細嫩小手撫摸著他的背部,聲音有些沙啞,“相公......我......”
“怎么了,我的小禾兒?”
她的小手錘在呂渭綸的胸口,“雖說你在朝廷任職了,可我覺得......還不如你考學(xué)之時,起碼每日都在家里,我都能看到你。”
“現(xiàn)在呢,你一天到晚都在外,留我一個人在家......”
呂渭綸輕輕捏了蘇禾的小臉,“你呀!既然這樣,明日,我就帶你去京城買房子,這樣以后回來就不用浪費這么久的時間,離家近也就能經(jīng)?;厝チ??!?br/> “買......房子?你哪來的錢?”
他從內(nèi)襯里取出一枚銀元寶,“我的夫人啊,你看這是什么?”
蘇禾猛吸了一口氣,下意識的捂住了嘴,“這......這......相公,這有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