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無名點點頭,小心翼翼的放開了秀芬的胳膊,小聲道:“媽,你小心點?!?br/> 秀芬一笑,舉著手里的剪刀說道:“放心吧,媽有武器呢?!毙惴译m這樣說著,可她卻知道,她的一切舉動在那小鬼面前都是毫無作用的,甚至,那小鬼在哪她都不知道,她這么說只是為了安慰無名,不讓他害怕罷了。
雖然有了計劃,可秀芬也清楚,這個計劃卻有著一個致命的漏洞,那就是從她離開無名的身邊,到將聶健民背過來的這短短幾步,將會有著巨大的危險,她知道,到了這種地步,小鬼肯定是不會輕易罷休的,他一定會抓住每一個機會禍害他們一家人的,加上聶健民的體重又擺在那,這一段路程秀芬就是想快也快不起來??墒蔷嚯x天亮尚早,聶健民一個人在外面的話肯定是必死無疑,所以秀芬只能賭一把,賭那小鬼被劍墜傷的嚴重,短時間之內(nèi)不能動作,于是,秀芬一咬牙,準備出動了。
“啪嗒啪嗒?!币苍S是感應(yīng)到了秀芬的動作,臥室的燈和堂屋的燈忽閃個不停,忽的,聶無名小聲的在秀芬的耳邊說道:“媽,那小鬼站著不動了,好像在做什么事?”
秀芬沒有回頭,聽到無名的話,心頭一喜,如箭一般的飛奔出去,直奔聶健民而去。
秀芬也曾想過帶著無名的劍墜一起靠近聶健民,將聶健民帶回來,但秀芬是有著顧忌的,首先秀芬知道,在這劍墜不能發(fā)出攻擊的時候,小鬼雖然忌憚劍墜,可是卻也并不害怕,且這劍墜在無名的尚且時靈時不靈的,在她的手中就另是一說了,她不清楚,這劍墜何時會發(fā)威,何時又會無效,而她一定是不會帶著無名一起來冒這個險的;還有就是秀芬自私的想法了,聶健民這一年多來的舉動已經(jīng)傷了秀芬的心,秀芬已經(jīng)做了最壞的打算了,如果她和聶健民回不來了,那聶健民和她在外面多少算是一個誘餌,有了他們倆的魂魄,就算‘喂不飽’這小鬼,也足矣讓這小鬼折騰到天亮了吧?到那時,聶無名可借著劍墜或許便可逃出生天了。而一旦她和無名同時出來了,很有可能小鬼會搏命一擊,瘋狂起來,劍墜雖強,可這恐怖的小鬼也不弱,到那時,事情的結(jié)果便無法預(yù)料了。
飛奔,開門,秀芬在這一刻迸發(fā)出了她這一輩子所能用出的最快速度,一連串的動作如行云流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秀芬就拖拽住了聶健民的身子,到了這一刻,她已經(jīng)顧不了那么多的小節(jié)了,只要她能將聶健民成功弄到無名的身邊,就說明小鬼的傷勢足夠重,借著無名和劍墜之利或許她們一家就有希望了。
聶無名蜷縮在床頭目不轉(zhuǎn)睛的注視著他媽媽,同時握緊了手中的劍墜,他知道劍墜每次發(fā)出攻擊之前都是會發(fā)出一股灼熱感的,他想借助劍墜,關(guān)鍵時刻幫他媽媽一把。
希望是美好的,可實際卻有些殘忍。秀芬抓住聶健民的瞬間,就用出了所有的力量去拖拽聶健民,聶健民的身體也在她的拖拽之下粗暴的向著臥室里的無名靠去,可是,秀芬剛剛拖住聶健民的身體移動了一步的距離,她就發(fā)現(xiàn)聶健民的身體宛如被釘在了地上一般,再也無法移動分毫了。
秀芬一愣,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臥室里的聶無名同樣一愣,可他卻看到,前一秒還停在原地不動的小鬼陡然消失了,此刻他正一臉詭笑的站在聶健民的身前,剩下的半拉身子上小小的右手輕輕的拽住了聶健民,宛如拔河比賽一般,將聶健民定在了他和秀芬的中間。看著小鬼臉上的笑容,媽媽慌亂的表情,以及地上早已喪失了抵抗之力的聶健民,聶無名突然發(fā)覺,這小鬼剛才的舉動是在誘騙他們啊,小鬼的目的是他們一家人啊。
聶無名想要做些什么,可手中的劍墜沒有絲毫的反應(yīng),一時間,無名躊躇了,恐懼的感覺每個人都有過,那幾乎是一個人很難克服的一個問題,聶無名也是這樣,就算他知道了這小鬼的目的,他也想去助他爸媽一臂之力,可他的身體就是無法動彈。
“呼?!毙」磔p易的便上了聶健民的身,‘聶健民’悄然從地上坐了起來,笑呵呵的注視著秀芬,口中發(fā)出一種刺耳至極的聲音,那聲音聶無名和秀芬都聽得清楚,他說的是:“我,又來了!”
看到這,秀芬徹底放棄了抵抗了,她平靜了下來,注視著‘聶健民’,眼中的情緒復雜到了極致,有驚恐,有仇恨,還有對聶健民,對無名的不舍之情。秀芬深吸了一口氣,哆嗦著對著‘聶健民’問道:“你究竟是從哪來的,你為何纏著我們一家不放?”
‘聶健民’的眼睛翻動著,嘴角有著詭譎的弧度,他‘嘿嘿’一笑,一道尖銳的孩童道響起:“我是從李家村來的呀,你們的憤怒讓我發(fā)覺了他,我就跟著他來你們家了呀,你們的魂魄好香啊。”
聽到‘聶健民’的話,秀芬心里‘咯噔’一聲沉入了谷底,看來聶健民招惹上這小鬼還有著她的緣故,若不是聶健民在給她吵架的時候,她頂了幾句嘴,恐怕聶健民還不至于生那么大的氣,想到這,秀芬的心里難過極了,可眼前的‘聶健民’已非真正的聶健民,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