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很忙?!表椸捾幚浔靥罂词直恚澳憧梢宰吡?。”他說著,錯開錢盛楠,就要開門逐客。
“鄴軒!”錢盛楠轉(zhuǎn)身攀住他的胳膊,半個人都近乎吊在了他身上,“我知道錯了,十年了,我沒有一天不在后悔?!彼郎I水漣漣:“我知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不奢望你現(xiàn)在就原諒我,我只求……”她緊緊箍住他的胳膊:“你不要這樣排斥我?!?br/> “錢小姐?!表椸捾幚淅涞胤鏖_她,“我們的買賣關系早就結束了。對價已經(jīng)支付,股權已經(jīng)交割?!彼麙觊_她的桎梏,伸手就去扣門把手,“如果你繼續(xù)糾纏,call保安來就太難堪了。”
“鄴軒!”錢盛楠泣不成聲地抱住他,“你要call就call好了。我反正已經(jīng)丟盡了臉面,不差再難堪這一回?!?br/> “錢盛楠!”項鄴軒終于動怒了。他低眉,冷目,抽手就要拂開她。
可就這一霎,錢盛楠竟踮起腳,攀著他的肩便吻了上來。
項鄴軒的身體剎那繃緊,冷毅的額亦似凝住。
“鄴軒……我愛你……只愛你……”錢盛楠邊吻邊含糊地嘟囔,希冀又絕望地把舌往他的唇里探。
而項鄴軒聽見的卻竟然是另一把聲音,嬌蠻又狡黠。
“項鄴軒,我倆的契約是絕對排他的。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尤其是小鄴的這張小嘴兒?!彪硽璧挠洃浝?,湯圓勾著白皙圓潤的指尖,順著他的唇線輕慢地畫著圈圈,“可是湯大爺我的,你要是讓別人給染指了,小心我叫你賠得底褲都不剩,哈哈?!?br/> 魔障般的嬌笑振聾發(fā)聵般攻擊著他的耳膜,他雷擊般,猛地推開錢盛楠。
錢盛楠羞惱得兩頰泛紅,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鄴——”
“不要再挑戰(zhàn)我的底線!”項鄴軒黑冷著俊臉,呼吸微有起伏,“否則,就給我滾出西京!”甩下這句,他旋即轉(zhuǎn)身,邊走邊撥通手機發(fā)號施令:“秦昊,如果不想丟工作,立刻滾上來,收拾你干的好事!”
“軒——”錢盛楠呆站著,看著他的背影,無望地呢喃。
項鄴軒一路沖進客臥,沖進洗手間,擰開水龍頭,捧著水,拼命漱口,又捧著水,拼命拂臉。
他抬頭,鏡子里,刀鐫斧刻的臉上滴滴答答滾著水珠。他低垂一眼,看見她落在這里的漱口水,旋開就咕嚕嚕猛灌一口又一口……
“錢小姐,麻煩你,別讓我難做。”大門開了,秦昊站在門口,苦悶地勸解,“項總的脾氣……”他嘆道:“你這樣,他會炒掉我的。你買下這里的房子,我知情不報,他就差點炒掉我了?!?br/> “炒掉你又怎樣?”錢盛楠惱怒地扭頭輕呵,孤冷的眼眸里簇著淚水,“愛亞男,不應該愛屋及烏嗎?”
秦昊微微變了臉色:“錢小姐——”
錢盛楠凌傲地揚起下巴,拂開秦昊,踩著高跟鞋咯噔咯噔離去。
秦昊杵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滑入電梯,才帶上了大門?!绊椏??!彼麆偛饺胄P,就撞見項鄴軒冷冰冰地立在十步開外,他立時就心虛地耷了腦袋。
“特別助理的薪水,是我個人開的。你的年終獎,沒了?!边^量的漱口水刺激得他嗓音沙啞,“再泄漏我的行程,你就不用來了?!?br/>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是不小心說漏嘴了?!鼻仃唤忉?。
“夏威夷的機票改簽到年后?!表椸捾庌D(zhuǎn)身,邊走邊說,“《暮暮》掛回二樓的墻上?!?br/> “???”秦昊訝異地抬頭……
食不甘味,湯圓草草扒拉了兩口飯,就窩進了房間里。臘月二八了,他此時應該已經(jīng)飛在空中了。她無精打采地盯著手機屏幕發(fā)呆,最后,終于還是撥出了他的電話。
不但沒關機,竟然還通了。
“你……還沒登機?”她禁不住言語中的驚喜,轉(zhuǎn)瞬,又覺得表現(xiàn)得忒露骨,就解嘲地問道:“春節(jié)航班晚點得厲害吧?!?br/> “嗯。晚點一個多小時了。否則,現(xiàn)在應該到了,說不定還趕得上吃晚飯?!苯裉?,項鄴軒的話多了許多。
到了?還吃晚飯?飛夏威夷沒有直航,必須轉(zhuǎn)機,有這么快?湯圓有些納悶,但疑惑不過轉(zhuǎn)瞬而已。
“困飛機上,很無聊?!表椸捾幱终f話了,“陪我聊聊吧。這幾天在家好嗎?有沒有什么有趣的事?”
這貌似是他頭一次死拽著她聊天。湯圓當真有些意外。她雖然很不爽他的前半句話,但看著自己也無聊的份上,她姑且陪他聊上一聊:“超市相親,還是二鍋頭相親,算不算有趣……”
客廳里,湯太太的眼神時不時從電視屏,游離向女兒的房門。
湯爸爸把目光探出老花鏡片,搖頭輕嘆:“你說你,女兒不在家時,天天念,好不容易回來了,好好的一個年,你偏要折騰點烏七八糟的事惹她不痛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