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項鄴軒熄了燈,獨留書桌上的一盞臺燈。
“亞男,五十一氪的事交給你。注意把握分寸,桂都現(xiàn)在在風(fēng)口浪尖,是證監(jiān)會重點監(jiān)控的對象?!表椸捾幜⒃诼涞卮扒?,“有問題,隨時找john商量。”
另一盞孤燈下,錢亞男苦楚地吞了口紅酒,對著手機苦笑:“項總,能告訴我為什么找我,而不是秦昊嗎?”
“還有一件事,查一查秦昊?!表椸捾幚渎暋?br/> “你懷疑他?”錢亞男放下高腳杯。她笑得眼神迷離:“你在他心里是神一樣的存在,他不可能背叛你?!?br/> “世事無絕對?!表椸捾幝曇羟謇?,隱隱透著一絲疲倦。
“是不是這世上真的沒有誰值得你信任?”錢亞男問得凄苦。
“我信任你。”項鄴軒回得果斷。
錢亞男的眼眸里泛起一絲漣漪。她舔舔唇,低眸凝著高腳杯里的酒紅:“好。只要你需要,我永遠都是——”她苦笑:“最值得你信任的助手?!?br/> “辛苦,謝謝。”項鄴軒言簡意賅地結(jié)束了對話。
手機那頭傳來機械的嘟嘟聲。
啪——錢亞男抓起高腳杯,摔在地板上,濺起一地酒紅碎玻璃。手機從她手中滑落,砸在地毯上,她雙手捧著腦袋,埋著頭,失聲痛哭。
第二天,信通社最強勁的競爭對手,五十一氪全面發(fā)力,財經(jīng)頭條霸占了全網(wǎng)熱點。
st桂都酒店再爆驚天丑聞。除去過去兩年審計報告中披露的違規(guī)擔(dān)保,桂都還涉嫌為大股東榮耀地產(chǎn)提供民間借貸擔(dān)保,借貸規(guī)模保守估計連本帶利約兩個億。
現(xiàn)任總經(jīng)理正式書面提出辭職。
桂都的小股東聯(lián)合,要求召回臨時股東大會……
每一則消息都經(jīng)由五十一氪獨家披露。
一夜之間,信通社在e文教育和桂都酒店的案子上,完全落于下風(fēng)。
凱文召集緊急會議,甚至電話連線了湯圓。
“湯圓,你現(xiàn)在的情況,我本不應(yīng)該打擾,可是,桂都的案子迫在眉睫。信通要力挽狂瀾,缺你不可。我希望你能理解。”
“凱文,我正好閑得頭上都要長草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你不找我,我也準備主動請纓的”湯圓合上筆記本,火速整理包包。
“太好了。我長話短說。”凱文語速飛快,“消息應(yīng)該是e文教育放出來的。你趕緊盯一盯e文和鄴軒投資這兩條線。雖然我們已經(jīng)丟了先機,但至少要能追更一篇深度報道。否則,我們就要淪為五十一氪的轉(zhuǎn)載造勢工具了?!?br/> “我明白。我現(xiàn)在馬上去鄴軒投資蹲點?!睖珗A掛斷電話,把雙肩包甩上肩就作勢出門。
汪汪——窩在她腳邊的tommy屁顛屁顛地爬起,追著她,叫喚著尋求存在感。
“哦——”湯圓捂額。差點就把它給忘了,她抓起狗圈套上它,爭分奪秒地出了門,邊按電梯,邊撥他的電話。
電話竟然掛斷了?!
湯圓氣不打一處來。五十一氪的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他在搗鬼。她天天黏在他身邊,竟然全然不知。他到底有沒有考慮過她的立場啊?
湯圓摁得電梯鍵鏗鏗響,門一開,就火急火燎地拖著tommy出了門。
車不在龍城,當(dāng)真不方便。
她一路拖著tommy就往小區(qū)大門走。龍城一品大得要命,沒四個輪子代步,真是磨人。
她抓著手機,正在猶豫要不要再打電話。
項鄴軒的消息就回了過來,“會議中,等亞男接你?!?br/> 亞男?湯圓愕然,恰此時,一個陌生電話就撥了進來。
果然是錢亞男……
錢亞男還是那副皮衣皮褲女殺手裝扮,默不作聲地開著車。
車后座,tommy趴在座位上,不時用那留著哈喇子黏糊糊的舌頭舔舔湯圓的手背。
湯圓偷瞄著錢亞男,心里說不出的不自在。
“那晚謝謝你?!卞X亞男連道謝的語氣都是冷冰冰的。
不提那晚還好,一提起,湯圓就避無可避地想起她的醉話來。
“你……回鄴軒投資了?”湯圓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對于過去,她沒立場去計較。可對于現(xiàn)在,她絕不做包子。
“我在蓋萌游戲。不過,蓋萌也是項總的,所以,我還是他的助手。”錢亞男刻意用著寡淡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