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半夏跟著林嵯還未走近刑房,就聽到尖銳的哭嚎聲。
里面嚎的正厲害,哭聲中還夾雜了哀求的話語,實(shí)在讓人揪心。
通道盡頭的刑房墻壁上掛滿了刑具,除了竹板、鞭子、夾棍等物還有不知做何用途的鐵刷、鐵床等,林林總總掛了滿墻。
離得稍微近一點(diǎn),就能看到其上殘留著黑紫色的干涸血跡,有些倒刺類的刑具上甚至鉤掛著一些皮肉,濃重的血腥味,讓江半夏皺起了眉頭。
林嵯抱著一種惡趣味在打量江半夏,女人不都是怕見血嗎?他等著看她大驚失色的樣子。
那樣才有趣。
江半夏能感覺得到林嵯在用一種戲弄的眼神打量著她,所以她側(cè)身偏過林嵯的視線。
雖然林嵯只是個總旗,但其能力在北鎮(zhèn)撫司眾多總旗里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所以立馬有人搬了椅子來。
“林總旗,此人嘴硬,打著問了,可還是不肯說實(shí)話。”
長條凳上趴著老婦渾身是血,似乎已經(jīng)暈了過去。
“將人叫起來。”林嵯挑眉對著江半夏道:“我要問兩句話?!?br/> 江半夏心下明了,林嵯這是要給她下馬威看。
于是她不緊不慢的端起地上用來浸牛皮鞭子的辣椒水,猛地潑向條凳上的老婦。
雖然時至春季,天氣回暖,但詔獄里面依舊冷的如數(shù)九寒冬一般,冰涼刺骨的水潑上去,那老婦當(dāng)即就被激醒。
她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掙扎著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老婦掙扎了兩下就氣息奄奄,血混合著冷水順著老婦的衣襟淌至地上,滴滴答答的甚至能聽到響聲。
林嵯不悅道:“不是著人打著問,人怎么地不行了?”
“這...”底下的錦衣衛(wèi)解釋道:“這老婦人年齡有些大,受不住杖打?!?br/> “既然如此,就將那兩名男子拖來‘打著問’吧?!绷轴系?。
錦衣衛(wèi)里最常見的刑法就是杖刑,杖刑也分輕重,最輕的就是‘打著問’,犯事若是不嚴(yán)重,打著問一番,絕不傷及性命,稍微重一點(diǎn)則是‘好生打著問’,打的重點(diǎn),留個活口既成。
最后一種叫做‘好生著實(shí)打著問’,就是往死里打,人打死了也不必問了,直接拉著尸體畫押就成,連屈打成招的步驟都省去了。
那兩名男子被錦衣衛(wèi)拖行而來,剛才老婦行刑的慘叫他們在牢房里聽得一清二楚,一看要將他們拖至刑房,當(dāng)即就嚇的失了禁,一股子尿騷味從褲襠里竄出。
林嵯嫌惡扇了扇鼻尖,他對江半夏道:“你去行刑。”
“是。”
江半夏神色不變,她挑了一根順手的竹板,拿在手上掂量一番,并未著急行刑,反而圍著那兩人轉(zhuǎn)了起來。
竹板拖地劃出的刺啦聲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敲在那兩人心上,比起竹板打在肉上的疼痛,精神上的壓迫才是最為殘酷的。
江半夏突然放了手中的竹板,拱手對林嵯道:“大人,下官覺得光是杖刑,這些刁民怕是不肯說實(shí)話?!?br/> 她掃了一眼已經(jīng)暈厥的老婦:“下官認(rèn)為可以讓其嘗點(diǎn)別的滋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