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兄弟?!笨撮T的錦衣衛(wèi)急行至詔獄深處:“大理寺拿著今上的口諭來提人,切勿再行刑了?!?br/> 江半夏轉身,她嘴角啜著笑:“放心,只是奉林總旗之命來詢問兩句白天沒有問到的地方?!?br/> “做事做表面,主要是怕面子上過不去?!蹦敲\衣衛(wèi)也跟著憨憨地笑了起來。
…
大理寺的應捕們?nèi)f萬沒想到,他們竟有一天能從錦衣衛(wèi)手底下?lián)屓耍?br/> 這種翻身做主人的感覺,在他們進到北鎮(zhèn)撫司衙門時達到了頂峰,早看那群耀武揚威的錦衣衛(wèi)們不順眼了。
“師少卿,咱們這就進來了?”應捕們表情夸張,感覺就和做夢一樣。
師曠冶嗯了一聲。
北鎮(zhèn)撫衙門里的管事的韓百戶迎了出來,拱手道:“師少卿,來此所謂何事?”
“奉萬歲口諭,提崔奉親母子三人?!睅煏缫遍_口道。
韓百戶臉上堆著笑:“還請師少卿稍等片刻,在下遣人去提。”
“無妨,我們自去提也可。”師曠冶也是皮笑肉不笑,萬歲口諭北鎮(zhèn)撫司的人應當早知道了,如今在這里推三阻四,不知是何居心。
韓百戶壓根沒有搭師曠冶的話,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顯然是不肯讓步,韓百戶手底下的人有眼色的領了命去詔獄提人。
跟在師曠冶身后的應捕們各個面色不善,錦衣衛(wèi)的人做事太狂,此等事情都要拿捏他們,簡直可惡!
兩方對峙,氣氛凝重。
突然師曠冶笑了,他道:“此事涉案之人乃是陸指揮使的三子,萬歲為了避嫌特批大理寺來審,想必陸指揮使已經(jīng)知曉了萬歲的旨意?!?br/> 說到此,韓百戶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陸指揮使今日領了萬歲的命去衛(wèi)所視察,此事他定然不知,否則...否則也不會任由三公子被抓。
師曠冶見韓百戶吃了癟,心情好了一大截,他的性子就是別人給他找不痛快,他定要找回去,然后狠狠的踩住那人的痛腳才算數(shù)。
從詔獄到北鎮(zhèn)撫司有一段距離,雖然不遠但也不近。
等錦衣衛(wèi)們將崔奉親母子三人押來時,韓百戶已經(jīng)和師曠冶機鋒相交了十來回合,但都沒能從對方口下討到好處。
錦衣衛(wèi)將那三人拖行而至,雖捯飭了一番,看不出傷了哪里,但血腥味濃重到讓人作嘔。
“這......”跟在師曠冶身后應捕們表情駭然,人才送進詔獄不到一天竟成了這副模樣!
幾個應捕們面面相覷,之前就有傳言說錦衣衛(wèi)的詔獄十分可怖,進去以后九死一生,但也沒想到會是這般模樣!
唯一還有意識的只剩崔奉親一人,他還能自己站起來,剩下那兩人進氣多出氣少,幾乎奄奄一息。
應捕們手忙腳亂的將人抬了起來,這些可都是人證啊,不得有失!
被應捕們扶住的崔奉親長出了一口氣,終于...終于從這里出去了,他仰頭想要喘口氣,這口氣還沒呼出胸膛,就生生的被卡住了。
江半夏站在角落的陰影里,對著崔奉親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齒,似乎要撕斷他的喉嚨。
崔奉親一口氣沒上來,他雙手捂住自己的喉嚨狂咳不止,幾乎快要背過氣。
“這人怎么回事?”旁的應捕上手去拍崔奉新的背:“怕不是得病了?”
咳了半天,崔奉親才緩過來,他再次對上江半夏的視線,渾身止不住顫抖。
他怕,他是真的怕。
“大理寺已經(jīng)提了人證,就不叨擾了。”師曠冶帶了人往外走,他的視線不經(jīng)意間掃過站在陰影里的江半夏,微微停頓后,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