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的來過幾次了?”張十三已經在電話里知道了是胖房東過來的事情,只是不清楚細節(jié)。
“得有三四次了,剛進八月就來過,前兩次來了也沒說什么事,就是老問這問那的,我看她不像是好相與的,就沒怎么搭理她,那一陣你一直在北都,我也忘了跟你說這事兒。這不昨天突然過來就說房子到期以后就不租給我們了,讓我們八月二十號以前搬出去,我這才給你打的電話?!?br/> “行了,我知道了,你忙去吧,沒什么大不了的,等一會我找她談談。”
張十三倒是沒覺得有什么意外,以房東的脾氣,能忍到現(xiàn)在才來已經算是很出乎預料了。
“你可別犯擰啊,都是大學生了,犯不著為這事置氣,她要是不租咱,咱大不了換個地方?!?br/> 張媽很不放心,生怕兒子一沖動惹出什么事來,本分慣了人總相信“吃虧是福”,豈不知這四個字就是弱者用來自我安慰的罷了,吃虧就是吃虧,跟有福有個毛線關系。
安慰好張媽以后,張十三給胖房東打了電話,狗改不了吃屎,凈出幺蛾子,必須治治她,要不真咽不下這口氣。
找到號碼,約好在學校見之后就掛了電話,電話里說什么都是浪費時間,不如當面鑼對面鼓的說清楚。
“劉姐這么急著叫我回來有什么事兒嗎?”張十三保持著起碼得客氣,想看看對方怎么說。
“也沒什么,這不是我家里有個兄弟沒地方住嗎,我這當姐姐的總不能看熱鬧,所以跟你說一聲下個月房子就不租了,你得在20號之前搬出去,別耽誤事情?!?br/> 房東很是理所當然的說道,也不知哪里來的那么大的臉。
“劉姐,咱們可簽的有合同,你要是不想繼續(xù)租最少要提前兩個月通知我的,否則就得陪我違約金?!绷亮潦稚系暮贤肋@房東不是善茬,合同特意找出來的。
“再說了,我這個月的租金都付到月底了,你光說20號搬出去,可沒說租金怎么算吧?!?br/> “什么合同?我怎么不知道,我家的房子我想給誰住就給誰住,我現(xiàn)在就不想租給你了怎么著吧。你還有臉說租金,我這可是新房子,墻都是新刷的乳膠漆,你看看現(xiàn)在臟成什么樣子了?我沒找你要補漆錢就夠好了,你還要退租金?呢都沒有!”
胖房東把胡攪蠻纏的本事發(fā)揮的淋漓盡致,墻上明明是抹得白石灰非說是乳膠漆,再說了,當時租房子的時候連建筑垃圾都是張十三一三輪車一三輪車拉出去的,再臟也沒那時候臟。
“沒功夫跟你說這沒用的,總之合同在這,要么按合同租到十月份,要么賠償違約金?!北环繓|糾纏的煩了,張十三很強硬的說道。
“行,你行,不搬是吧,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叫人來封了你?!?br/> “我信!”思考了一會張十三很鄭重的回答道。
搞得房東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繼續(xù)放狠話吧人家都說信了,好像只剩下叫人撐場子這一個選項了。
這么一看大人小孩沒什么區(qū)別,低年級小孩打不過同學,就叫高年級的撐場子,大人吵架吵不贏就會找自己人際圈里最有本事的來撐場子。
胖房東在門口打電話,張十三就站在門外看著,一點擔心的意思也沒有。
俗話說錢是英雄膽,兜里有錢膽氣壯。這陣子夏令營瘋狂招生,去除各種花銷,卡里至少有二十多萬,有這二十多萬打底兒,想干什么不行?大不了把三個輔導班合成兩個,反正就是不能讓房東舒坦咯。
也不知胖房東給誰打的電話,反正打完電話以后,就擺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斜眼盯著張十三,仿佛已經看到了張十三灰溜溜滾蛋的場景。
沒久等,打南邊巷子口騎進來一個小摩托,一看還是熟人,正是之前去哈佛英語推銷保險的粉面男,最后被林雅萱嚇跑了,好久沒見沒想這時候碰到。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經過一個暑假的磨礪,張十三的穿著和氣質改變很大,所以粉面男并沒有認出他來。
粉面男停下摩托車,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皺,慢吞吞的走到房東面前很有官威的問道:
“我是縣教育局的,是你舉報這里違規(guī)辦學嗎?”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的大公無私秉公執(zhí)法呢,可惜胖房東很二逼的戳穿了他的偽裝。
“對,書林,就是他占著咱家的房子,我不想租給他了他還耍橫,我可是你親姐,這事兒可不能給我辦岔咯,今天一定要封了他這個店,看他還牛逼不牛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