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劍。遞到眼前,幽幽冷香隱隱傳來,鐵質(zhì)劍身瑩亮清冽,劍柄處為藍色,似舞裙般呈波浪狀翩然。
“逐舞劍”,歐老頭和顏悅色,“為你量身打造”。
劍身纖薄,造型美觀,隱隱有種超出這個時代的審美。一絲親切感生出,清歌恍然有些感動。
“第二件”,清歌看著歐老頭把手探入懷中,緩緩地取出一串珠鏈——是一串粉晶。雖然非為貴重之物,卻勝在顆顆瑩潤,隱約透出星芒,正是粉晶中最為珍貴的星光冰種粉晶,剔透玲瓏。但不知為何,線端長出一截,好似少了一顆。
歐冶子的目光凝視著這一串珠子,追憶的目光沉重深刻,似是極為不舍,但所有的表情都在遞給清歌時轉(zhuǎn)為釋然的笑,“沐丫頭,一位故人對我說,把這串珠鏈贈給有緣人。我私心藏了這些年,躲在這深谷叢林之中,避不見人。今日我卻覺得,應(yīng)該把它送給你。她若在遙遠的地方知道,也定會欣慰?!?br/> 說罷把它戴在清歌的手腕,“這串珠鏈有一顆主珠缺位”,看了看清歌了然的神色,“假如你尋得這顆主珠,也許能去得一處遙遠的地方。你且戴著它,保存好”。
歐老兒又神色凝然追憶地交代了好些話,清歌卻處在極大的震撼中,一個字也聽不見了——穿回去!師父的這位故人,竟是用這串珠子,得以重新回到自己的時代么?那么她……
相處了這些年,歐冶子越來越心懼地發(fā)現(xiàn),自己這個小徒兒,有很多地方,用的新奇詞匯,奇怪疑問,養(yǎng)成的小習慣,對這個世界上任何東西滿不在乎,仿若自己始終置身于這個世界之外冷眼旁觀,甚至發(fā)明的小東西,講的玩笑話,都與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重合。
經(jīng)年的分別傷口不愈。自從他親眼見到戴著粉晶珠鏈的周凌香消失在一片光芒之中,徒留他恍惚地拾起那串墜落地面的粉晶,那上面唯一的玉珠耗盡能量而消失。悲痛中他只聽到凌香冷靜地一字一字說,“贈珠鏈給有緣人,讓她找到玉珠串在那個位置,就回得去。”
清歌撫了撫心口那一團快要炸開的激動,終于抬起頭問點有用的,“她在哪找到的玉珠?”
“她說,玉珠能量耗盡會自動出現(xiàn)在世間某一角落,她找了三十年?!?br/> 他沒有說,他也耗盡心力找了二十年,只是最后,他賭輸了,那個時代比他,對她的影響要大得多。
“但是如此神物必然伴生于稀世珍寶附近,凌香的那顆,是在天下第一莊的地下藏寶庫中找的。”
看著清歌略顯茫然的申請,歐冶子又笑笑,“剛才那位公子凰城,就是天下第一莊莊主?!?br/> 歐冶子雖不出山谷幾十年,但不肖徒林璟舟和前來求劍的人總會透露出一些有效信息,他足不出戶,卻大概曉知天下大事,明辨谷外的局面。
清歌看著師父,心里微酸。但她知道,她不管是想在這里好好地活著,還是尋求萬中無一的機會,找到珠子回到現(xiàn)代,呆在谷中都不是一個好的選擇。為今之計,就是隨凰城一起,離開這里,去到天下第一莊。
機會雖小,但是不竭盡全力試一試,缺憾會跟著她一輩子。
走到小藥廬,收拾了幾味珍貴藥材,幾件換洗衣物,打成一個小包袱。天色已晚,清歌在地上鋪了幾層棉席,身上搭了一層薄薄的棉被,抬頭幸福地看著天花板,覺得人生充滿了希望,直到意識漸消,沉入甜甜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