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野獸的皮子做鋪蓋,他還能再到山野里打,而她一天一夜沒回家,若是什么收獲都沒有,怎么行呢。
凌嘯然忘了他還給了顧滿嬌兩只野雞。
走到半路想起來的時候,忽然又擔(dān)心。
要是她的家人見她得了這么多東西,再逼著她出來打野物可怎么辦?
凌嘯然的擔(dān)心,完全都是多余的。
他走之后,顧滿嬌只把一件狼皮留在身上,其余的狼皮都被她仔細藏在沒人會留意的雪堆。
兩只野雞,也被她小心翼翼的藏了起來,根本就沒帶回去。
“我得物盡其用,不能白白浪費了大叔給的好東西?!?br/> 將最小的一張狼皮背著,扯亂本就亂蓬蓬的頭發(fā),抓幾把灰土蹭在臉上手上,顧滿嬌邁著裝出來的一瘸一拐的步子,朝顧家走去。
“娘啊,我回來啦。嗚嗚嗚……”
還沒進門,便扯著嗓子哭嚎。
正罵罵咧咧坐在井臺邊上洗衣裳的顧大娘,一聽院外的動靜,丟下棒槌便奔過來:“你個死丫頭還知道回來,這一天一宿的,不知道家里有多少活要干嗎!”
顧滿嬌不等顧大娘的巴掌砸過來,一頭便扎進她的懷里:“娘啊……嚇?biāo)牢依惭健也铧c就回不來了呀……”
對著完全不在乎旁人死活的冷血婆子,再怎么哭嚎撒嬌都沒有用。
因為,狼皮子的腥臭味,比顧滿嬌的哭嚎更吸引顧大娘的關(guān)注。
顧大娘一把推開顧滿嬌,伸手便將她背上的狼皮子扯在下來:“這是啥?”
“娘啊,昨天這大灰狼在樹洞外頭堵了我一宿,要不是您這把砍柴刀,我可就死了呀!”
顧大娘一聽這話,抬手便懟了顧滿嬌一杵子:“狼?你打死了狼?咋不扛回來吃肉?”
顧家別的話都能說,唯獨這個肉字,簡直是沖天炮。
不等顧滿嬌編謊蒙人,顧美嬌蹬蹬蹬從上屋跑出來:“真打著狼了?在哪呢?肥不肥啊?”
“哎呦喂……這一家人這是研究啥呢?”
西院墻里,探出來個滿臉褶子的老婆子,左手揪著一撮干枯的黑發(fā),右手拿著個掉了齒的紅漆桃木的木梳。
“這可真不是自家生的娃娃呦!這都不問一聲傷著沒,光惦記著吃肉吶?”
“呸!你個沒臉沒皮的老妖精,我家說啥話跟你有雞毛關(guān)系?就你家好!賣姑娘換頭油的老菜幫子,你也不怕人家老喬家的祖宗給你薅成禿嚕瓢……”
顧大娘在吵架斗嘴這方面,從來沒輸過。
饒是全村戰(zhàn)斗力排第二的喬大娘,被她懟得臉紅脖子粗,最后也只能吐兩口吐沫悻悻離去。
賣姑娘換頭油,這話不是顧大娘臨時瞎編的,喬家的大丫頭,可不就被賣給紫光崖上的老婆子了嘛!
“娘,您別搭理她,要不是扛著死狼跑不動,我早就扛回來氣死她們這些烏眼雞了。娘,我打著野雞了,就是在林子里看著幾個人影,我怕遭搶,所以沒敢拿回來……”
顧滿嬌就像個不知道冷熱的傻子,抱著顧大娘的胳膊就朝上屋走。
“林子里看著人影了?該不會是崖上的人下來打獵了吧?瞧你那點出息,就你打著的野雞,白給人家……”顧美嬌尖酸推門,等顧大娘和顧滿嬌都進來上屋,然后才回身關(guān)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