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捕們將人帶了出去,登時,將軍府門口圍著看熱鬧的百姓就都炸了……
????沒有人相信這幫巡捕敢真在將軍府里抓人——區(qū)區(qū)府吏,真要是不想干了,也不想在京城之中混下去了,得罪一下達(dá)官貴人們大概還是可以的。然而這些個押著犯人的巡捕們一個個面色如苦瓜成精,顯然并沒有做好秉公執(zhí)法的心理準(zhǔn)備。
????登時,京城百姓們豐富的腦補(bǔ)能力再次得到了充分的釋放。當(dāng)消息傳到趙霜意耳朵里的時候,已經(jīng)從“衙役將一個犯人從季家?guī)ё摺眰鞒闪恕把靡蹖④姼o封鎖了”。
????趙霜意何止是嚇了一大跳——衙役要是敢把將軍府給封了,那真是要造反了!她甚至以為是太子做好了準(zhǔn)備決定發(fā)動政變了,然而想想又覺得不對。
????太子真要是準(zhǔn)備政變,不說封堵宮門,封什么將軍府?。扛鼪r是讓衙役去封將軍府——那封得住嗎?冀王又不在將軍府里,皇帝也不在將軍府里,就連季將軍他自己都不在府里!就算你把將軍府給燒了,能當(dāng)上皇帝嗎?不能啊。別說旁的,就是她這尚書府,也比將軍府的意義大,可她家門口那個清凈,連敢大聲說話的百姓都沒有一個。
????再著人細(xì)細(xì)去問了當(dāng)時的目擊者,趙霜意才知道了前因后果。想來是太子妃著人弄來了證據(jù),一口咬定案犯就在將軍府里,沒別的辦法,只好搜一搜??烧l曾想,一搜,就搜到了呢!
????如今有些人說季家太過托大,放任仆役行兇也便罷了,竟連將他送出府外避避風(fēng)頭的表面功夫都懶得做,實(shí)在是太也目中無人了。也有人說或許那只是仆役自己的行為,難說做主人的都不知道,畢竟季家二姑娘是有著雷厲風(fēng)行嚴(yán)謹(jǐn)治家的名聲的。更有人說這一出原本就與幾個倒了霉的下人無關(guān),根本就是主子們的爭斗,只不過用下人的性命做筏子罷了。
????這猜測雖然各不相同,但無一例外都認(rèn)為季家要完蛋了。這一家子人,尤其是季雪川太不懂得收斂,剛剛定下親來就折騰出了這么多事兒,叫皇家怎么看這一門姻親?挑起來那么多事兒,這是姻親啊,還是冤家???
????更重要的是,這一回吃虧的可不是旁人,而是太子妃的娘家!季雪川便是做了冀王妃,也是太子妃的弟婦,哪兒有這么和妯娌家鬧的?這事兒往出一擺,便是皇后也得頭疼。
????然而,趙霜意卻本能地不相信季家真的會因?yàn)檫@事兒挨上一頓轟炸——她雖然沒在季雪川手上吃過虧,但她卻不相信季雪川對付旁人的手段也和對付她的一樣無效。真要是那樣,季雪川還重生個什么勁兒,反正重生了也就是一朵炮灰罷了。
????越是這種人人都替元家義憤填膺的時候,越是季家一招翻天的好機(jī)會呢。
????那名“兇犯”被抓了十幾天,京中人人都等著看審訊結(jié)果,卻誰料越來越?jīng)]了消息。等著閑話下飯的百姓,等個一兩天,還認(rèn)為是在審理案子,等了半個月都沒有消息,卻是一個二個都認(rèn)定了是季家花了錢,打算息事寧人。更有些人家中有親眷鄰居在鎮(zhèn)遠(yuǎn)侯府當(dāng)差的,忙不迭跑過去求他們在主人面前再說兩句,好催催衙門聲張正義呢。
????而將軍府的人,如今卻是深居簡出——不想這般也沒有辦法,連季家的管家出門,都被憤怒的百姓用石頭砸了。他們分明將季家看作仗勢枉法的惡人,就仿佛季家不除,京中的天都不會晴了一般。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更有人在市井茶肆之中散播消息——你們道這季家為什么這般張狂?倒不是因?yàn)樗麄兗夷俏粚④姂?zhàn)功赫赫,而是因?yàn)榧炯业亩媚镆黾酵蹂搜健?br/>
????冀王那是皇后的兒子,冀王妃是怎樣顯赫的地位?不過就是打死你元家一個下人……太子妃怎么的,太子都是沒娘的孩子呢,欺負(fù)你個后兒子老婆的娘家,還需要給個交代?
????人言洶洶,季家卻如集體死亡一般一點(diǎn)兒不作為。眼看著冀王的名聲也要跟著受牽連了,就連趙家都坐不住了。趙尚書一日日眉頭緊鎖著,卻也不知是不是該提醒冀王注意一下外頭的風(fēng)評——這樣給自己找事兒的岳家,要來干什么?丟人嗎?
????但哪兒用他提醒呢,他們都知道的事情,冀王和皇后又怎么會不知道?這一雙母子倒是直到此刻還坐得住,真真是叫下頭的大臣們都急死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衙門里頭傳出消息,季家那個下人自從進(jìn)了牢中便不吃不喝不開口,堅持了將近二十天,終于把自己弄死了。
????而這家伙死掉之前,他們什么都沒問出來。
????這消息當(dāng)即將京中的紛紛流言一霎點(diǎn)燃,人人都為太子不忿——誰會相信衙門里那些能把人皮活扒下來的祖宗會什么也問不出?顯然是為尊者諱,故意放水給季家!
????輿論已然爆到了這個份兒上,太子終于順理成章地鬧起來了。正巧趕著大朝會,一向支持他的兩名御史更是上書指斥季家恃寵放肆,無顧倫理,此案結(jié)得蹊蹺,愿英明的陛下能以天理法紀(jì)為重,再查此案,叫受了偌大委屈的鎮(zhèn)遠(yuǎn)侯府得以心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