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翼晨在張奶奶倒地的前一個瞬間已經(jīng)看出不妥,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
他一手托著張奶奶的頭,一手環(huán)抱腰部,讓老人順勢慢慢躺下。
“張奶奶……怎么了?”劉振亞大驚失色,立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yīng)。
“怎么辦才好?”姚璐琪也好不到哪里去,手足無措,想要跑上前去幫助鄭翼晨,卻又不知從何處插手。
老年人突發(fā)意外暈厥,最忌諱隨意搬動身體,這樣很可能導(dǎo)致體內(nèi)的病癥加重,造成生命危險!
所以鄭翼晨雖知地面濕冷,對老人的健康不利,相比搬動身體,安全隱患還是小了很多。
當(dāng)機立斷之下,他做了最正確的事,選擇了護住老人頭部,順勢臥地,而不是抱著她躺上溫暖的床。
同時間他一聲厲喝,如同一只憤怒的獅子:“還愣著干什么?快點打電話叫救護車!”
兩人這才如夢初醒,劉振亞哆嗦著掏出手機,連續(xù)按了幾次,居然都沒能撥動電話,姚璐琪一把奪過他的手機,爽利地按了幾個數(shù)字鍵,一下子撥通急救電話。
“喂,我們這里有老人暈倒了,你們快過來急救!地址是……”
在姚璐琪和醫(yī)院的急診工作人員交涉時,鄭翼晨面色凝重看著老人,跟兀自驚魂未定的劉振亞說道:“振亞,你搜搜屋子里有沒有藥,快點!”
同時間他自己也在張奶奶衣褲的口袋中搜尋,卻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想要找到的藥物:****片和速效救心丹!
他從張奶奶蒼白的面色,紫紺的嘴唇,手捂心口的動作,判斷是心肌缺血的表現(xiàn),一下子知道老人是心絞痛復(fù)發(fā)!
這種病發(fā)作迅速,緩解也很容易,只要口含硝酸酯制劑如速效救心丹等藥物,就能在數(shù)分鐘內(nèi)緩解疼痛。
張奶奶為了養(yǎng)大孫子,落下一身病痛,心絞痛只是其中一項,鄭翼晨從來沒見她發(fā)作過,也沒有在意她這個病癥。
不料今天竟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發(fā)作!
“振亞,找到?jīng)]?快點!”鄭翼晨面容焦急,又是一聲大喝。
這時隔壁屋子的人聽到喊叫聲,好幾個人走進屋子,看到張奶奶暈倒在地,十分驚恐,紛紛圍在周圍。
“張阿姨,怎么了?”
“不要嚇我們啊,快點起身。”
“快點打電話叫警察……哦不,救護車?!?br/> 鄭翼晨對這些人說道:“我是醫(yī)生,懂得處理狀況。你們先出去,別圍在她身邊,病人需要流通的空氣,這里交給我們就行,救護車正趕過來?!?br/> “原來是醫(yī)生,大家聽醫(yī)生話出去吧?!?br/> “醫(yī)生,你要救救張阿姨?!?br/> “這么年輕的醫(yī)生,到底靠不靠譜?”
這些人聽他這樣一說,口中咕噥幾句,悻悻走出屋子,站在門口兩邊,伸出頭張望,沒敢再出半點聲音。
劉振亞翻箱倒柜,終于找到了一個藥箱,如獲至寶,捧著它送到鄭翼晨面前:“找到了,給你?!?br/> 鄭翼晨打開藥箱,將里面的瓶瓶罐罐都過目一邊,發(fā)現(xiàn)藥箱里的藥物,主要有治高血壓,糖尿病,痛風(fēng)等類別。
好不容易見到寫著速效救心丹的小瓶子,擰開瓶蓋傾倒,卻空空如也。
“魂淡!”鄭翼晨發(fā)出一聲憤怒的低吼,用力將藥瓶扔到一旁。
“翼晨,你別著急,救護車很快就來了。”姚璐琪在旁安慰道。
鄭翼晨紅著眼睛看著張奶奶面色愈發(fā)蒼白,冷汗淋漓,就連牙床爪甲也呈現(xiàn)恐怖的紫黑色。
他用手一搭她的脈門:脈微欲絕,若有若無。心下大痛,語氣低沉:“等救護車到,就來不及了!”
“什么?”劉振亞與姚璐琪相視失色,這才知道情況已經(jīng)嚴(yán)重到這種地步!
他們對鄭翼晨也是由衷欽佩,在兩人不知如何是好時,只有他能保持冷靜,指揮若定,使現(xiàn)場不至于失控。
鄭翼晨面色數(shù)變,拳頭攥緊,猶豫了數(shù)十秒后,終于露出堅毅的表情,從隨身的背包中搜出毫針,安爾碘消毒夜,棉簽,一字排開放在地面。
“翼晨,你要做什么?”劉振亞好奇的問道。
鄭翼晨拔出毫針,認(rèn)真說道:“我要給張奶奶急救,讓她能撐到去醫(yī)院!”
劉振亞面色焦慮,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不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周圍的鄰居看著呢,如果張奶奶真的出什么事,我怕有些人會誤解是你害了她?!?br/> 劉振亞的考慮不無道理,這事成功了固然是好,但也撈不到半點好處。
失敗的話,他大有可能背上一個“殺人兇手”的污名,甚至被張奶奶那個白眼狼孫子借機訛詐,一輩子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