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望去,那碧色桃花樹下,確實有一人,一個男人。
他,身形高大頎長,此刻正端坐在金色蓮花蒲團上,他危襟正坐,閉目調(diào)息。
洞內(nèi)雖有月光,卻光線氤氳,他的容貌她一時看不太清,但依舊能感覺到他的美若近妖。
而且,明昭覺得,這人似曾相識。難道,就是夜之醒那廝裝扮的吧?
只不過,他換了一件寬幅大袖的月藍綢緞長袍。本來束起烏黑茂密的一頭長發(fā),如今卻自然披散著,發(fā)梢被微風吹動,滿目的銀發(fā)飄飄。
是的,這男人有一頭銀燦燦的長發(fā),不是灰白也不是銀灰,而若璀璨星塵般的銀色,仿佛有星星就藏匿在他厚密的長發(fā)中,晃得人眼睛都不敢正視。
越走近,明昭越覺得自己心跳在加快。她能感受到他細微的氣息,以及幽幽衣香。
她的心臟驟然停滯幾下。他很像自己夢境中,多次出現(xiàn)的一副水墨畫。那人、那景、那熟悉的指尖溫度,都婉約如夢,好熟悉啊。
彎月如鉤,白雪皚皚,銀發(fā)飄動,紅唇魅惑。
“夜寒深深醉思量,此情綿綿難自忘。”是誰的清吟,像羽毛般掠過她耳畔。
“別怕,若你一日悟不透,若你一日不歡喜,我便生生世世,來度你?!庇质钦l的誓言,撥動輪回的琴弦,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明昭捂住胸口,狠狠搖搖頭,自嘲著:“糟糕,忘記帶藥了。冷靜,明昭,你現(xiàn)在可沒時間犯癔癥啊?!?br/>
她躬低身體,想從那銀發(fā)的縫隙中一探究竟。只見他高鼻深目,輪廓清癯,不就是夜之醒本尊嗎?
“終于找到你這個混球兒了,夜之醒,你以為戴個假發(fā)套,我就認不出來你了是吧?”她氣急敗壞,伸手就去拽他長發(fā)。
可指尖剛剛觸及發(fā)梢,就像被冰棱扎透了肌膚,又疼又冷。她痛呼著被彈開手指。
“好痛!”明昭甩著手指,發(fā)現(xiàn)自己食指與中指的第一指節(jié),都被一層薄冰包裹住。
“我去,怎么凍上了?”她嚇了一跳,趕緊把凍僵的手指放在口中含著。
“你這倒霉催子,別是受了傷?沒事兒吧!”她不敢再拉拽他的長發(fā),便小心翼翼用衣袖裹了手掌,然后再去戳戳他肩頭。
盡管有了心理準備,但她剛觸及他衣衫,手掌上的衣袖又瞬間被凍成了冰片,支離破碎,而她整個手掌像被徹骨寒冷的火焰燎傷,她驚呼著后退了好幾步。
“你被下了降頭?還是中了毒???”明昭甩著手,繞著“夜之醒”走了一周。
這才察覺到,這人周身都氤氳著一層細弱的銀芒,頭頂上還隱約閃耀出三道幽藍火焰。
“別嚇我啊,我怎么好像看不到你呼吸了?凍……凍死了?喂,你可不能死,死之前也得先把我變回去吧?你這死鬼,醒醒,睜開眼睛?。 彼铛局监洁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