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情況怎么樣?傷的重不重?你也在市立醫(yī)院?”
我一邊朝路邊跑去想要打車,一邊詢問著電話對面的小夕。小夕卻忽然放聲大哭起來,任我怎么勸都停不下來。
還好一陣簡短的雜音后對面又響起另一個聲音:“喂?一千,我王洋,我倆現在出租車上,我陪著小夕呢?!?br/> 王洋的聲音要冷靜許多,碰巧這時駛來一輛空出租車,我上車跟司機說了聲“市立醫(yī)院”,便繼續(xù)對著電話說:“這咋回事?”
王洋說到:“不清楚,超哥一直沒回來,小夕就給他打電話,結果是個陌生人接的,那人自稱交警,說超哥車禍進醫(yī)院了,讓我們趕緊過去?!?br/> 我說:“超哥怎么樣?”王洋說:“說是傷的不重,但是暈過去了,其他的就不知道了?!蔽蚁肓讼胝f:“好,我已經打上車了,你好好安慰安慰小夕,讓她別慌,咱們醫(yī)院見。”
掛掉電話我又催促司機到:“師傅麻煩您稍微快點,我這有個朋友車禍住院了?!彼緳C白了我一眼說:“加速可以,小伙子,別在車上說車禍什么的這類字眼,不吉利。”
我看了司機一眼,又看了看他車上擺的掛的各種佛像,觀音,佛珠,護身符,桃木劍什么的,這才反應過來剛才上車時打電話太投入,沒注意他車上竟然這么多擺件。
看著這些裝飾品我弱弱的問:“師傅,您這車…這…”司機接嘴到:“都是保平安的,出門在外,尤其是干我們這行的,平安最重要啊…”
接著這一路上,我就聽著司機一直說著他仗著這些裝飾品顯靈而數次化險為夷的經歷,要不是確定他的車速確實已經比路上其他的車要快了,我真不聽他這些廢話。
即便比其他車快,當出租車到達市立醫(yī)院時,也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付完車費下車我就撥通了王洋的電話,她跟小夕已經到了會兒了,我按著她說的位置一路小跑找到了急診室。
兩個姑娘站在急診室外,看到我,小夕“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王洋眼圈也有點紅,勉強沖我一笑,算是打招呼。
除了她倆,旁邊還站著幾個人,有兩個穿制服的民警,一個中年女人,還有一個長相和中年女人有幾分相似的壯漢,面無表情,眼神陰沉。
我走上前先拍了拍小夕的肩膀,勸她冷靜點,然后轉頭看著玻璃窗里在病榻上靜靜躺著的超哥問:“喜洋洋,知道咋回事不?”
王洋站在我身后說:“超哥回來時,他坐的那輛出租車跟另一輛車撞了,民警說看現場痕跡是那輛車違章行駛,剛才問過醫(yī)生了,除了右手有點骨折,再就是輕微腦震蕩,除了這兩項之外都是皮外傷,醫(yī)生的意思是超哥傷的不算重,隨時有可能會醒。”
“不算重?”我輕聲重復了一遍,病榻上的超哥緊閉雙眼,頭上包著一個白色的網兜,看上去挺時尚,左手纏著密實的繃帶,一動不動。
我轉身問一旁的民警:“民警叔叔,你們好,撞我朋友的人呢?也在這醫(yī)院嗎?我想看看他,現在?!?br/> 一個民警搖搖頭說:“很遺憾,出事的路段恰好沒有監(jiān)控,肇事車輛當場逃逸,是路過的行人幫忙報的警。”“那報警的人呢?總有目擊者吧?出事路段沒監(jiān)控,附近總不能都沒有吧?還有那個出租車司機呢?他怎么樣了?行車記錄儀呢?”
我問出了一連串問題,沒想到我問完后民警還沒答話,一旁那個中年女人卻先說到:“我們家老石傷的可比你朋友重多了,你這么問是什么意思?要不是拉你朋友,我們家老石會出車禍嗎?”
她最后一句話明顯帶著怨氣,想來她說的‘我們家老石’就是載超哥的出租車司機,只是她這話的意思,難道還想把責任推給坐她老公車的超哥?
忽然她一旁那個漢子伸手拉了拉她說到:“姐,話不是這么說的,姐夫干的就這工作,出了事怎么能怪人家乘客???咱們還是等民警找到肇事司機再說吧?!?br/> 這漢子說的話合情合理,可他這個姐姐卻仿佛不是個愛講理的人,漢子話音剛落,這女人就嚷了起來:“讓民警找肇事司機?民警要有用你姐夫至于出事嗎?行車記錄儀都找不到,指望民警?你是不是傻了?!”
女人這話雖然是沖著那漢子說的,但是誰都聽的出來,這女人心里定位的目標聽眾是那倆民警。
民警大概也是不好沖個女人發(fā)作,其中一個就好言安慰到:“出了事故,我們也很遺憾,不過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盡一切力量盡快破案?!?br/> 這女人還想說什么,卻被她弟直接拉到了一旁。
兩人離我們老遠嘀咕了一陣,那女人惡狠狠的瞪了民警一眼,卻沒再過來,只有那漢子獨自走向民警,和民警聊了幾句后,那漢子又走到我面前,面無表情的問道:“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