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器械司出來已是傍晚,一抹紅霞裹著一人一馬在青州城的黃土路上拉出蕭銘長長的身影。
傳授技術(shù)也是很累的,現(xiàn)在蕭銘口干舌燥,但是今天對他來說是歷史性的一步,純鋼車床已經(jīng)在實踐中。
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還有一點迷茫,現(xiàn)在這種迷茫被爬科技樹的激情取代。
蕭銘從來不認為一個普通人就可以改變一個時代,他很慶幸自己是個皇子,而不是路人甲。
在大渝國,根深蒂固的皇權(quán)統(tǒng)治思維和自古以來的小農(nóng)經(jīng)濟讓器械這種東西缺乏被推動的力量。
人口的富足讓勞動力廉價,更加失去了機械的價值。
在現(xiàn)代,如果不是西方的槍炮敲開了封建皇權(quán)的大門,這種天朝上國,自足自樂的農(nóng)耕經(jīng)濟還會持續(xù)下去。
所以在他看來,工業(yè)變革是需要力量推動的,他不希望這種力量來自外部。
這也是他慶幸自己是個皇子的原因,因為他是封地的最高統(tǒng)治者,他完全可以充當這股力量,推動工業(yè)變革,而科技庫的存在提供了這種支持。
一路上思索著,在經(jīng)過一個民坊的時候,一些絲竹之聲忽然入耳,蕭銘抬眼看了看。
他對面正是王家宅院所在的翠竹坊,這陣勢,估計王家的家宴已經(jīng)開始了。
至于這家宴的客人,他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秦家,魏家,孫家了。
青州,這四個大戶互為姻親很久,來往相當密切。
又是一聲女子的嬌笑傳來,蕭銘趕緊驅(qū)馬回去,拒絕了王世杰的邀請,他可真是艱難地當了一回兒柳下惠。
同時他又這樣安慰自己,這家宴如此荒誕,得病了可就不好了。
正兀自胡思亂想,這時一聲弓弦震蕩的聲音在他不遠處響起。
蕭銘有種毛發(fā)都炸起來的感覺,大渝國以武立國,這皇家子弟從小就接受弓馬訓練。
對弓箭尤其熟悉,而大渝國律法規(guī)定民間嚴禁百姓私藏武器。
現(xiàn)在就在距離他不遠的民坊中傳來弓箭弓弦之聲,只有一種可能——刺客。
他本能側(cè)身翻躲到馬的另一側(cè)。
這個時候,一枚弓箭應聲而至,筆直釘在民坊的泥土圍墻上。
“刺客!”
蕭銘記憶中本能的應激反應救了他一命,他立刻大聲呼救。
恰在這時,正在城中巡邏的一隊騎兵聽見呼救聲,立刻趕了過來。
“殿下!”為首的一個騎兵沖了過來,卻是魯飛。
真正面臨生死,蕭銘還有些慌張,看見魯飛說道:“有人刺殺本王,快給我拿下!”
魯飛這個時候看見了墻上的箭只,看了眼箭只射來的方向,喊道:“立刻封禁城門,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出城,你們兩個護送殿下回去,其他人跟我來。”
兩名騎兵應聲,左右護住蕭銘。
“我要活的?!背跏嫉捏@慌之后,蕭銘冷冷道,有人要殺他,這可不是玩笑。
“是,殿下!”魯飛帶著其他人立刻包圍了對面的民坊,同時一個騎兵前往各個城門傳令。
回到王府,錢大富看見蕭銘渾身泥土的狼狽樣,驚慌失措,“殿下,你,你這是……”
“有人要害本王。”蕭銘眉頭緊鎖,這個蕭銘以前壞事干多了,他現(xiàn)在連最重要的懷疑人都不能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