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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試天下 第4章 一夜宣山忽如夢

??宣山北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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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空空的山洞,風夕輕輕嘆一口氣,手一垂,捧著的那套男裝便落在地上。那個人沒有等她,受那么重的傷卻還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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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個笨蛋啊。”她喃喃罵一句,轉身走出山洞,卻發(fā)現(xiàn)此刻洞外團團圍著不少人,不由又暗罵了自己一句大意,剛才竟沒發(fā)現(xiàn)這些埋伏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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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風夕,交出玄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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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的話,只不過對象換成了自己,風夕一瞬間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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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什么玄極,你們快快離去,免得惹我生氣?!彼瓛咭曇蝗Α娜擞行]見過面,有些是在宣山腳下見過的,數(shù)一數(shù)竟有三四十人,還真是不死心啊,難道這些人真的以為擁有玄極就能讓人號令天下,成為萬里江山之主?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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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屁話!燕瀛洲是你救走的,他當時昏迷不醒,你要取玄極輕而易舉,你沒有那誰還有?”一名葛衣大漢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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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話音才落,眼前白影一閃,頓時呼吸困難,卻是一道白綾緊緊纏在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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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咳咳……放……放開……我……咳咳……”他使勁地拉扯著白綾,無奈卻是越扯越緊,立時呼吸困難,眼前發(fā)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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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過我沒拿那就沒拿!我白風夕豈是做過的事不敢承認之人!”風夕冷冷道,手一挽,白綾回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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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趕忙大口大口吸氣,只覺已自閻王殿轉了一圈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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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女俠,既然玄極不在你手中,那就請將燕瀛洲之下落告訴我們?!币幻昙s三旬的男子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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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何人?”風夕目光依然看著那跪趴在地上喘息的葛衣大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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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商州令狐琚,奉商王之命將玄極送回帝都,以讓天下紛爭局面得以平息?!绷詈⒈鸬馈?br/>  ?
  ??“平息天下紛爭?好冠冕堂皇的話!”風夕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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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女俠信與不信,在下卻信女俠沒有拿玄極?!绷詈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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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夕聞言不由移目看向他,見其五官端正眉蘊英氣,倒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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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請女俠告之燕瀛洲的去向?!绷詈⒃俅蔚馈?br/>  ?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憋L夕搖搖頭,“你若是找到了他別忘了告訴我一聲,我也想找他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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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琚聞言微有怔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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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大俠,你別被她騙了!”人群中一個滿身肥肉的人站出來,身材本算高大的令狐琚被此人一襯,倒是顯得瘦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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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別被她騙了,玄極肯定早到了她手中,燕瀛洲不是被她殺了便是給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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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唾手可得的玄極她怎會不?。俊?br/>  ?
  ??眾人紛紛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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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口!”令狐琚忽然大聲喝道,“白風夕自出道以來所做之事皆不背俠義,豈容你們如此侮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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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風夕聞言眉頭微挑,斜睨著令狐琚,“令狐大俠怎么就這么肯定我非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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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知道?!绷詈s也不多言,“既然風女俠也不知燕瀛洲的下落,在下就此告辭?!比缓笠晦D身,對著眾人道,“商州的各路英雄,你們若還認我這個領頭人,那么就請隨我離去?!毖粤T,他向風夕一拱手便大步離去,人群中有十多人跟在他身后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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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夕轉頭看向還留在原地的那些豪杰們,臉上浮起一抹淡笑,“你們又如何打算?我白風夕可沒有手不沾血的菩薩心腸!”話音一落,白綾出袖環(huán)繞于她周身,剎那間,一股凌厲的殺氣便向眾人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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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心底寒意滲出,不由自主地運功周身,目不轉睛地盯著風夕,就怕她突然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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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已走出三丈之遠的令狐琚也感覺到了那股氣勢,手反射性地按上腰間劍柄,卻又在下一刻猛然醒悟,放下手,輕嘆一聲,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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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環(huán)繞在風夕周身的白綾忽又輕飄飄地落下,她手指一節(jié)一節(jié)地將白綾慢慢收回,眉間一股倦意,“你們都走吧,我這會不想見血?!?br/>  ?
  ??眾人不自覺地咽咽口水,想起剛才那凌厲的氣勢,不覺后怕,可一想到玄極,又不甘心就此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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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僵持間,忽然風夕眉頭輕皺,側耳一聽,目光微閃,身形驀然飛起,快如閃電一般從眾人眼前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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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眾人回過神來,已不見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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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于北峰峰頂,俯首便可將山下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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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山西側,如螞蟻一般,爬上許多的鯪甲兵士,看其裝束便知是北州禁衛(wèi)軍;宣山南邊,偶爾樹叢中會閃過三兩道黑影,身手矯健敏捷,一望便知是武功極高的好手;宣山北面,便是服裝各異的那些江湖英雄;而東面什么也看不到,非常平靜,可風夕卻知道,那里才是最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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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枚玄極竟引來這么多人?!彼p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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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首,日已西斜,緋紅的霞光映得整個天空一片絢麗,蔥翠緋紅相間的宣山也染上了淺淺艷光,天地在這一刻壯美絕倫,卻美得讓人心口沉甸甸的,帶著一抹無法釋懷的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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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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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吹起衣袂,長發(fā)在空中飛揚,風夕的臉上浮起淡淡一層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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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瀛洲,你是死了還是活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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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看一眼掛在西天的落日,她移步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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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那刻,阮城醉仙樓里卻是熱鬧非凡,原在韓家祝壽的人全移至此處,與名動天下的豐息公子同求一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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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碗,人人敞懷痛飲,席上更是擺滿海味珍饈,人人吃得滿嘴流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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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至天黑,所有人都醉了,有的趴在桌上,有的倒在桌下,無一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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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來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三百杯還沒到呢,大家再來喝呀!”樓中豐息放聲高歌,卻已無人應和,倒是響起了不少呼嚕聲?!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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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怎么都醉了呢。”他彈袖起身,一張俊臉被酒意熏染出紅暈,一雙眼睛卻是清醒明亮如冷夜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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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離走進樓中,將一封信遞給他,“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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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豐息接過,折開掃了一眼,唇邊淡淡浮一抹笑,再看了眼樓中醉倒的眾人,輕聲笑道:“既然諸位英雄都醉了,豐息便告辭了?!?br/>  ?
  ??走出醉仙樓,迎面一陣涼風吹來,抬首望天,月淡星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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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的星月似乎沒有昨夜的好。”淡淡一語,便負手離去,身后跟著鐘離與鐘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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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山之南,風夕悄無聲息地在樹林中穿梭,若一抹白電,瞬即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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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一道極低的,仿佛野獸受傷的低喘傳入耳中,風夕猛然停步,側耳細聽,卻又是一片安靜。枝縫間偶爾透進一絲淺淺的星光,風拂過時,樹葉發(fā)出沙沙聲響,除此以外一片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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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夕站定,靜靜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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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于,又一聲極低的吸氣聲傳來,她迅速往發(fā)聲處掠去,一道劍光閃爍,直向她刺來,她早有防備,白綾飛出,瞬間便纏住了劍身,然后她鼻端聞到一股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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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瀛洲?”她低低喚道,白綾松開,飛回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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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女俠?”沙啞的聲音響起,長劍回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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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著淡淡星光,憑著習武人的目力,風夕看到燕瀛洲正半跪于丈外,臉上冒著豆大的汗珠,一張臉蒼白如紙,唇已是一片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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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傷勢又加重了?!憋L夕低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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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移步過去,從懷中掏出藥瓶,喂他吃下兩顆佛心丹,然后伸手至他肋下,觸手只覺濕濡濡的,不看也知,定是一手黑血。心頭一緊,也顧不得許多,撕開他肋下衣裳,再倒出一顆佛心丹,揉碎敷在傷口上,再撒上紫府散,然后又撕下衣帶,緊緊縛住傷口。只是他全身上下又豈止肋下一處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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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衣裳脫了,我給你上藥?!憋L夕吩咐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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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燕瀛洲倒不再害羞扭捏,非常配合地解開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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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風夕想到什么忽地輕笑一聲,“我本以為你光著身子跑呢,誰知你竟穿了衣裳,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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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一個人,奪的?!毖噱薜吐暤?,間或咝咝吸著冷氣,只因傷口與衣裳粘在一起,強行脫下時自是皮肉撕扯,疼痛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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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該。”風夕低聲罵一句,但手下卻格外放輕力道,小心翼翼地幫他褪下衣裳,以免牽動肋下包好的傷口,“你干嗎不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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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瀛洲卻不答話,只是抬眸看一眼風夕,黑暗中那雙眼睛幽沉如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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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白風夕是怕連累的人嗎?!憋L夕低低冷哼一聲,手下利落地撒下紫府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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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瀛洲依然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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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下兩人不再說話,一個專心上藥,一個沉默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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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在第一次上藥時,一個昏迷不醒,一個旨在救人,心無旁騖,根本未曾想到這是一種肌膚相親。而此刻,兩人都是清醒的,黑暗中彼此靠得極近,呼吸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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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感覺一雙清涼的柔荑在身上游走,頓全身肌肉緊繃,只盼這刻快快過去,可隱隱地似又盼著這藥永遠不要上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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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觸手之下是結實的肌肉強健的體魄,雖傷痕累累,卻不覺可怕丑陋,反讓一顆心軟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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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此心中忽生一種微妙的感覺,清楚地意識到對方是與自己截然不同的一個男人(女人)。一種曖昧而潮濕的氣息在黑暗中緩緩彌漫,讓兩人臉紅得發(fā)燙,心跳如擂鼓。這一刻的感覺是他們此生都未曾感受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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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終于上完藥后,一個靜靜穿上衣裳,一個難得地靜坐一旁,彼此間不說一話,似乎都想理清什么,隱約覺得心頭有一種不同于一般的東西在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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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是神思恍然,但兩人都是身經百戰(zhàn),剎那間忽都警覺到一種危機接近,不約而同地伸手去拉對方,兩只手便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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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雪亮的刀光向他們罩來,兩人同時往后掠去,避過攻擊,然后一個白綾飛出,一個長劍刺去,迎向那群從空而降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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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全是一等一的高手,不比白日遇著的那些良莠不齊的江湖豪杰。這一群人有十個,其中四人圍向燕瀛洲,而另六人則纏向風夕,手中長刀如雪,刀法精湛,攻守有度,可看出定是出自一門,平日練習有加,相互間配合得十分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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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夕對付六人毫不見吃力,依然有守有攻,但燕瀛洲卻是險象環(huán)生。這些黑衣人的武功若單打獨斗絕非他的對手,但相差也不太遠,此時四人聯(lián)手合擊,他分外吃力,況且本已身受重傷,功力、體力已大打折扣,因此不到片刻,身上又添兩道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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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夕瞥見,眉頭一皺,頓使出了全力,但見白綾翻飛,時若利劍銳利不可當,時若長鞭狠厲無情,時若大刀橫掃千軍……緊風密雨般襲向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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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六人的攻勢立馬被打亂,只有防守的份兒,但風夕卻是毫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手腕一轉,白綾便若銀蛇纏向左邊三人,那三人往后躍去,避開鋒芒,而風夕在他們躍開的瞬間身形迅速飛起,左掌拍向右邊三人,頓時一股渾厚的掌力如巨風呼嘯,右邊三人忙橫刀御敵,誰知風夕忽變拍為切,迅若閃電般從三人刀縫中刺進,只聽啪啪啪三響,那三人便全給砍中右肩,劇痛之下,手中刀應聲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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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夕一擊得手并未停下,半空中身形折回又撲向左邊三人。那三人見此,大刀一揮,刀芒耀眼,織起一座刀墻??娠L夕白綾一揮,化為一道白虹,直貫刀墻,叮叮叮三響,三柄精鋼大刀便齊齊攔腰而斷,三人還未回過神來,風夕人已到眼前,左手一揮,纖指如蘭,曼妙拂出,三人胸前一麻,便全給拂倒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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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風夕得手,那邊燕瀛洲卻更是吃緊,那四人見他劍勢越來越弱,更是出手猛烈,四柄大刀揮出有若一張刀網罩向他,讓他無處可避,眨眼間他背上又中了一刀,背上背著的包袱頓被砍斷,落在地上,包中盒子滾出,從盒中掉出一塊黑乎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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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四人一見盒中掉出之物,不約而同棄下燕瀛洲,齊向那物飛掠而去,而燕瀛洲不由大急,一聲厲喝,人也跟著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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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夕剛擊退那六人便聽得燕瀛洲的大喝聲,轉頭瞧去,當下手一揮,白綾飛出將那物卷起,左手一張,那物便落在她手中,觸手冰涼冰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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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瀛洲一見風夕接住,不由急切大叫:“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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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夕見他如此模樣,只道他緊張此物,飛身飄至他跟前,安撫道:“放心啦,不會弄丟你的?!?br/>